车窗是半敞开的,所以能够闻到油箱里面流出来的汽油味。
那汩汩的声音,让左帆脸色惨白到了极点,他浑身的肌肉线条都紧绷起来。身体都膨胀了起来,可是他根本就没办法从驾驶室里面爬出来。他只能咬牙咆哮,“你这个疯子,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要连累我一起死?”
替身桃渊只是轻轻的扬唇,费力道,“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又是为什么一定要伤害桃渊?也许……我就是你的报应吧。”
“疯子!疯子!”左帆的吼声震耳欲聋,仿佛能划破天幕。
替身桃渊笑容弧度更加扩大,她淡淡的叹息,“一切都该结束了,但愿来世我们都做一个善良的人……”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爆炸就发生了。
左帆还有很多很多的愤怒没有发泄出来,在那滔天的火光中,他看见了替身桃渊那欣慰的笑容。剧痛袭来的时候,他眼前的面孔慢慢的模糊了。渐渐的跟桃渊那张精致的小脸重叠在一起,最后的最后,他哽咽出的两个字是,“桃渊……”
汽车的爆炸,带动了左帆体内的芯片,所以现场又发生了二次爆炸。
那动静,震慑的周遭开始地动山摇。
紧接着,方圆几百里的土地都开始震动起来。那巨大的冲力冲破了地表,剧烈的震颤着,轰然的声响已经超出了人耳朵可以承受的分贝,无声的炸裂开来,巨大的蘑菇云升腾到了天空中。
这巨大的动静,桃渊跟季尧在车内也感觉到了。车轮颠簸,车身好像都跟着颤动了起来。
桃渊惊恐难受的向后看去,看到远远的高空中腾起的蘑菇云,她愧疚的捂住脸颊,泣不成声。
季尧在爆炸声响起的瞬间,动容的闭上眼眸。之前左帆带走替身桃渊的时候,他捂着脸颊也是因为愧疚。他表面上看上去比较冷,其实心也是柔软的。这样的恩惠和救赎,他一辈子都会铭记在心的。
桃渊哭的瘫在座椅上,纤细的手指趴在车后窗边上,看着那朵蘑菇云一点一点的散去,她喃喃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中国,东城。
仁爱医院。
季尧跟桃渊两人都在病床上面躺着,都未曾醒来。
深夜,病房的门,被一抹小身影轻轻的推开了。
季霄凡灵动的小眼睛,在爸爸妈妈身上游弋了一圈之后,微微的叹息了一声,小声嘀咕,“大人,怎么可以这么不坚强?”爸爸妈妈都已经昏迷了两天了,医生叔叔和护士阿姨都说他们没事了,可他们就是一直没有醒来,真是不能让人放心。
他的眸光在妈妈那红肿的脸颊上多停留了一会,又嘀咕道,“算了吧,你还是多睡两天再醒来吧。你现在变得这么丑,我是不会嫌弃你的,可是我怕你自己醒来会受不了。你多睡两天吧。”
等他关上病房的门,小身子一瘸一拐的走出来之后。
跟在他后面的冯宇婷,无奈的揉了揉眉心。她刚才好像在他眼底看见担忧了,哎,这个孩子看上去酷酷的。没想到其实还蛮懂事的,因为他本身也刚动过手术的。所以,医生不让他随便下床。
这个小天才就趁着她睡着的时候,偷偷的下床,一瘸一拐的来看自己的爸爸妈妈。
看在小家伙这么用心良苦的份上,她虽然被惊醒了,可也没忍心阻止他。
只能默默的跟在他身后,默默的看着他……
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那就是未来的某一天,她会不会也生出一个这么天才的儿子。聪明,耍酷,傲娇,像极了左轮?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把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她下意识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嘀咕了一句,“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些?我这么年轻,怎么想到生孩子了?而且生孩子好可怕的……”
她自己浑然不知的是,因为这个念头,她的脸颊居然羞红了一片。
等她放下手掌的时候,面前这张倨傲的小脸吓了她一跳。
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你……你怎么还没回病房?”
她真是蠢到家了,刚才她悄无声息的跟在小家伙身后的。这样一嘀咕,就把自己给暴露了。
她汗哒哒的看着小家伙……
哪知道季霄凡一开口,就秒杀了她,“我觉得干爸听见你刚才的话,你肯定惨了!”
冯宇婷脸颊更红了,微微张了张唇,支吾道,“只要你不做叛徒,你干爸又怎么会知道?”
季霄凡傲娇的扬起小眉头,“如果你能送我一套限量版跑车的话,我肯定不会做叛徒。”
冯宇婷能说什么好呢,她已经闻到了资本家的味道。遗传学还是有一定科学根据的,季尧是资本家,他的儿子也是一个活脱脱的资本家。总是想着敲诈她跟左轮,偏偏刚才她嘀咕的那些话,还真不能让左轮知道。
那家伙要是知道了,肯定又要折磨的她下不了床了。
她只能妥协,“成交!”
季霄凡酷酷的点头,“一言为定!你刚才说过什么我已经忘记了。”
冯宇婷送他几个字,“小人精,季霄凡你还真是小人精。你妈妈说的一点都没错。”
季霄凡刚做完手术的,小腿走路很吃力。他逞强过后,就要扶墙走了。偏偏这个未来干妈一点不会照顾人,他只好说,“我觉得你如果把我背回病房,我干爸会更爱你的!”
冯宇婷这几天负责照顾小家伙的,她早已被小家伙的智商和好口才给震慑到了。所以,她也见怪不怪了。只能乖乖的任命,俯身,“行吧,我背你。”
季霄凡也不客气的爬上了她的后背,在她耳畔还嘀咕了一句,“你真笨,可你真幸福,你找到了我干爸那样的好男人。他一定会把你惯的跟我妈妈一样无法无天的。”
冯宇婷简直都快无言以对了,她只能不服气的问道,“我怎么笨了?我觉得我挺聪明的。”
季霄凡表示很伤脑筋,叹息道,“看吧,你都不知道自己哪里笨了?我腿受伤了,你都不知道照顾我。你怎么能让我下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