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对自个儿身子便稀里糊涂的不在乎,如今可不行了。
“娘娘可是睡不着了?”若水给殿内添了灯油,在一旁,偏着头望着若有所思的娘娘。
“倒是有些。”清媱抿嘴笑了笑。
若水瞧着暖黄温和的灯光下,更是衬的娘娘恬静淡雅,好似在娘娘身边,心性还是做事儿啊都能平静又安稳几分,她都忍不住羡慕起来。
哪怕殿下那么有棱有角,铁血铮铮的硬汉,也能拜倒在她石榴裙下。这,不是没有理由的。
娘娘哪里是睡不着啊,若水知晓她向来规律的很,平日里这般时候已然见了周公都说不定。
这是,在等殿下,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当然,若水不会戳破娘娘那薄脸皮的。
“那奴婢陪您挑花绳罢。”若水从怀兜里拿出根红绳,在她面前晃了晃,醉人的柔光下些许迷离恍惚。
清媱抬头望了望,还没说话。
“来嘛来嘛,娘娘我前儿个跟二小姐学了几个新花样。”若水说着,不忘细微的观察着清媱的表情。
“是么?这么多年,还能琢磨新花样啊……”清媱一直以为,差不多都是那么些种类,再也不能够多了。
“那可不,娘娘您看,等下我挑给你看。”若水已然先挑着,让清媱上手。
“对,娘娘,拇指放那儿,对,再勾一勾……”若水也是轻轻的说着,透着一股子欣喜。
“还真的,像把伞儿。”清媱瞧着手中如同几分魔力又奇妙的红绳,简单几个勾画缭绕,构筑的红伞,如同织在心里头。
“娘娘便是不一样,聪慧的很,学一次可就会了,当初奴婢还学了好一会儿的,回来教流光,可她学也学不会。”若水一边欣喜的说着,一边瞥着眼观察着自家娘娘面上细微的神色变化。
一语说罢,若说叹了口气儿,还好还好,瞧这样子应当是不生气的。
清媱抿了抿嘴,只是开口问道,“流光这些时日如何了。”
若水听着便有戏,连忙回道:“恢复的也挺好的,现在每日和六福一起,教习六福,性子也活络了不少。”
有事儿可做,便不会想太多。
清媱松了一口气儿,总归是向好的,那她便放心。
“那你,问过她,今后想怎么没?”清媱当初给流光谋划了几条出路,后来便也事情多太忙,没问过这事儿了。
“娘娘,您觉着呢?”若水红了眼眶,
对啊,其实自个儿不用猜也晓得,她定然是不愿意离去的。
一瞬间主仆二人陷入僵持。
“娘娘,奴婢与流光打小跟着您,也不懂外边儿的事儿,她那性子是风风火火,这次她也很是后悔反省,这些日子看在眼里收敛了不少,不然娘娘您便再给她个机会罢。”若水‘扑通’跪下行了个大礼。
“你赶紧起来,像什么话。”清媱压着嗓音说着,微微叹了口气儿。
“况且,她如今,娘娘您觉着她能到哪儿啊……”
流光毁了脸,这是如今不争的事实,虽然她也花了许久才接受这么个事实。
良久,清媱拢着那团红绳在手里,化成一团揉不开的结,缓慢而低沉,“若水,我不能永远把你们锢在身边的,你们一吼的生活,不该只是围着我转,这不公平,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