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津津——
从车队前方的山头上,忽然窜出一队人马拦路。那队人马不过十余人,却生生卡住了四五百人之众的逃亡车队。
「再往前方,便是水城幂阴的地界了,想必这是拦路的哨卡。」
蔡粲打马上前,与拦路者中一名看似领头之人,尝试进行沟通。
那领头的一名将军,顶盔贯甲,长着一副极为严正的国字脸,透露着一股子凛然正气,令蔡粲觉得,此人必然作风严正。
「敢问这位将军,尊姓大名?何故在此拦路?」
那将领朝着蔡粲一拱手,缓缓说道:
「免贵姓袁,幂阴城六门提督,袁秩。至于我等在此,并非为了拦路,乃是幂阴城主的命令。」
这名将领自称袁秩,便令蔡粲不由眼神一亮。
(早听说幂阴城中,这提督袁秩的尊姓大名,听说也是个狠角色,治军打仗很有一套。)
蔡粲迟疑片刻,正细细斟酌词句,没有马上接话。
袁秩不等蔡粲回话,便径直问道:
「你们可是蒂花城的流亡军?城主大人说了,须得有议员及以上官员颁发的同行令,方能够进入幂阴城中避难。看你们衣着华丽、衣甲鲜亮,想来也是避难的贵族吧。」
袁秩的态度显得有些倨傲无礼。
流亡军三字,乃是对蔡粲一行人不怀好意的称谓,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却也是一种事实。
蔡粲脸色一寒,只得强撑颜面,径直回应道:
「袁秩,你好生无礼,这车队之内,有着蒂花城主的夫人、花冠公主,以及大魔导师白杨大人、财政部长雷隐大人等等,论地位、论爵位,都是应当以礼相待的对象。不知者无罪,但你接下来的言辞必须注意!」
袁秩闻言,那严整的脸面上忽地露出些微的动摇,但随即又摆出一副严肃的脸色。
「属下十分抱歉,没想到这车队中来人的身份如此尊贵。」
蔡粲见着事先的沟通颇有成效,对方口气稍软,倒也松了口气,顺坡下驴。
(这家伙,观察力也太差了吧?我们这车队的阵容,难道分辨不出来吗?)
然而,袁秩面孔一板,质问道:
「但是,依照幂阴城的制度,必须有身份证明方能通行!请让议员及以上的官员出示证明,我会带你们去见梁狄英大人。」
「什么!?」
蔡粲不由大吃一惊,他都已经自报家门了,此人竟然还要他们出示身份证明,简直不可思议。
正当此时,不远处的雷隐见状,悠悠然打马上前,一拱手道:
「在下雷隐,雷家家主,正是花庭议会的议员之一。」
「雷大人失敬,上次见到您,还是两年前的花庭议会之时,记得那时您还没有成为议员。」
「如此,您可以放行了吗?」
袁秩微微一愣,随即正色道:
「请雷大人出示您的官印和身份文书,方能予以放行。」
雷隐不禁难以置信地望向袁秩,眉间稍有愠色。但他依旧是拿出了官印与身份文书,将其交给袁秩。
袁秩翻来覆去,仔细打量过那官印,确认过没什么问题,又仔细核对过身份文书,并将其交还给了雷隐。
「雷大人失敬,为防有精通易容术之人作祟,不得不小心为上。」
「无妨,袁大人也是为求稳妥,小心谨慎些,才是为将之道。」
雷隐微微一笑,便打马离去了。
(这袁秩,实在是太不通人情了。)
蔡粲看过这一幕,无奈地摇了摇头,指挥车队跟随着袁秩的指引,向城中缓缓行去。
水城幂阴,作为都市联合的第二大城市、东西部交通的要道枢纽,濒临两江汇流之处。故而虽为内陆城市,却展现出一副海滨城市的盛景。
尤其是对于第一次来到幂阴城的郦莯而言,这里的水乡景象更令她大开眼界。
「小桃,空中盘旋的那只飞鸟,是否就是诗人玛克西姆,常常歌颂的海燕?」
或许是相由心生,郦莯正在暗暗发狠,要与帝国搏上一场。在她眼中的飞鸟,却成了与猛烈暴风雨搏击的象征。
「公主殿下,您说什么呐?马什么母?那是谁?这里可是内陆城市,又哪里来的海燕?那可是一种海鸟,不然怎么叫海燕?」
「唔唔……」
郦莯俏脸一红,保持着身为公主的矜持笑容,在知识方面被侍女所指正,令她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
当郦莯的马车行过幂阴城宽厚的护城河之时,陈桃不禁觉得新奇。
幂阴城的护城河,足以掀起不小的波澜。
这种十数丈宽阔的巨大护城河,乃是在蒂花城一带不常看见的奇伟之河。
「水下似乎有一个游动的黑点,那是鱼吗?」
郦莯听到侍女的这般感叹,不禁轻笑道:
「怎么可能有鱼?尸体估计都会腐烂吧……」
「水城幂阴,乃是我国最为坚固的一座城池,几乎绝不可能从外部攻陷,你可知道这是为何吗?」
「公主殿下,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