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瑶镜剑闪了闪金光,自行挣脱陈山河的手心,反转穿过他横过身前的布囊背带,猛刺进岩壁,他身子陡地被背带吊在半空中晃了两下便止住坠势,及时被救回一条命。
也幸亏他背带异常结实,否则瑶镜剑想救主也是无计可施。
就在地牛即将立起身时,几道金光乍然亮起夜空,三道天雷爆响劈下,立即又将祂打倒在地。
一只燃着天威怒火、如苍穹般广袤的大手,耀着万丈光芒、夹带震耳欲聋的暴风从空中直直疾下,掌心一触山巅登及天崩地裂,率土之滨遽然一震,宛如整座季青岛都为之下陷沉没;刹那间滚滚沙石如千军万马般往四周奔逸,扬起的烟尘铺天盖地,大地随即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地牛才刚感到炙风压顶,身躯便被大掌带下的填谷石流给压的不得动弹。
祂初时惧于这毁天灭地的神佛之力,也心知只消再一道雷,祂就会彻底化成焦土,但随即满腔的愤恨不甘又再次压倒性地盖过恐惧。
祂拳拳击地、怒啸:“如来——连您也帮着人?为什么?凭什么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不甘心!凭什么凡间由人族主宰?为什么!”
祂悲愤道:“自古厚德载物,我们牛族宽厚,数十万年如一日,从不杀生!我们牛族才应该称霸天下!”
如来这一掌,天地变色;震动之大,使得倒在地上的德卿和被神剑悬挂在山壁上的陈山河皆悠悠醒转。
这时谷中传来庄严宏亮的低语:“解铃还需系铃人。”
语音刚落,大掌便消失踪影。
陈山河见状,虽知德卿的道行根本无法集云下雷,但事已至此,不得不死马当活马医,便用尽余力将最后一张雷符射至德卿跟前,声嘶力竭吼道:“快引天雷!”
德卿随即想到忘忧,以及许多来不及撤离的居民,感到肩上的重担又再沉重了几分,眨眼间心中已经几番天人交战。
然而,这雷符,他无论如何是下不了手了。
于是他拾起雷符,一股脑将它撕的粉碎。
“你!”陈山河一见为之气结,热血直冲脑门,立即两眼一翻又昏了过去。
我该怎么渡祂呢?如何让祂不再对人有恨?德卿苦恼地想。
此时无形无影的如来像是看透了德卿的心,温柔地说:“再试一次。”
地牛冷笑一声,道:“你?还想渡我?”
德卿赶紧用力点点头,但是又苦于口拙,搔头搔了半天,就只吐出一句:“我从没吃过肉,也没穿过牛皮靴。”
地牛摇头苦笑:“如来啊如来,”祂六掌拍地,“您也太瞧得起人了吧?渡我?可笑至极!”
德卿也知道自己笨拙,还想说些什么,可是一急脑子就又一片空白。
这时,系在他腰际的滤水囊陡地晃了两下,如来又说:“再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