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是我哥。”子玥拉来怀宸的一只手捏在自己两只手的掌心,俊俏的脸上泛着红晕,带着几分羞涩。“虽然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让任何男人碰过我的手,三十岁的大姑娘了,还不知道男人的味道是什么样子。但我家人并没有嫌弃怀大哥比我大十八岁,更不会嫌弃他结过婚,有了孩子,还坐过牢。何况他那三年,是被人陷害的,我相信迟早得到平反。当然,平反与不平反,对于我来说,无所谓。因为我喜欢他。当他的同学柳絮飞告诉我他一切后的那一刻,我就发现,原来,这三十年来我努力要找的男人和这辈子不能没有的男人就是他。我决定要嫁给他,我的家人肯定不反对,因为他们很爱我,也很尊重我的选择。但话又说回来,我家人最看重的是人品和才华。我哥专程来调查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证实这两件。结果,就像他同学柳絮飞说的完全一样。怀宸不仅是一位德才兼备,而且是一位重情重义,懂得知恩图报,十分孝敬父母的好人。刚才大哥的话我听懂,更能理解爸妈心中的疑虑。你们放心,我是一心一意要嫁给怀宸的,我全家人也是全力支持。从此后,我夫妻俩会努力孝敬两位老人,一定把女儿怀思宇关心好,让他快快乐乐地读大学,毕业,找工作。我更相信,怀宸今后的事业,一定会比以前干得更好。不当官无所谓,当大老板,做老总,也可光宗耀祖。”
子玥的话,早已让母亲激动得满眼是泪水。她站起来,紧紧地抱着子玥,然后拉着父亲的手,匆匆走出房间。
感觉公婆的表情和动作有些奇怪,刚说完话的子玥赶忙问怀宸:“爸妈这是怎么了?”
怀宸摇摇头,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正想起来出门看个究竟,母亲和父亲又同时进到房间里来。
母亲两手捧手着一个用红色绸缎包裹的东西,笑盈盈地走到子玥面前。打开一看,原来是一根不低于250克的黄金项圈,金光闪闪。
“我和你爸一直认为,吴婷那个女人不是我俩的媳妇,所以他和怀宸结婚,就没有送给她任何东西。现在,老天爷长眼,把真正的儿媳,也就是我们心中一直想得到的儿媳,终于送上门来了。我和你爸没什么东西送你,这根项圈是我出嫁到怀家来,我娘家送给我的陪嫁品,现在送给儿媳,表示你正式成为这个家的一员。虽然现在有了思宇,但你们也要抓紧让我们抱孙子。啊!”
母亲说完,突然低声抽泣起来,哭得很伤心。
子玥慌了,怀宸也慌了,怀德和与怀全也慌了。
父亲也是先慌了一下,赶忙说:“老婆子,你哭什么嘛?好好的跟儿媳说话,怎么突然就......”
父亲说到这里,突然噎住,也低声痛哭起来。
从来没见到父亲哭过,也从来未见到母亲如此伤心。
怀宸是个难产儿,出生的后的头一年,病魔缠身,几度差点气断身亡。长大后,特别是一年级到读初中这一阶段,虽然很乖很懂事,学习成绩总是班上第一名,就因为家庭成分不好,经常遭受别人家孩子欺负,但他一直默默地忍受着一切歧视。在考取师范已经拿到学录取通知书,未进校报到前,还被人诬陷他参与打架斗殴伤了腿,强烈要求教育部门不能录取这样的人作为未来从事教育工作者来培养。后来,教育局派人亲自到家里来核实,他腿受的伤是他上山砍柴不小心自己误伤,证实举报他的人,纯属故意诬陷。在师范读书期间,他各科成绩不仅是那一届最优秀的学生之一,还练就一副强壮的体能。毕业后,他可以说是一路顺风顺水,可跟吴雨结婚后,情况就不一样了。虽然两人的婚姻磕磕撞撞维持了十几年,最终还是被那个女人给害了。接着就是被诬陷坐了三年牢。出来后,一无所有,只能到北京找同学想有个依靠,结果碰到了这么一位漂亮、年轻、知书达礼,还是一位富有人家的千金。
儿子历经多次磨难,最后得到了幸福。就因为子玥这一番真情实意的话,激起了两位老人深藏于内心深处的苦,一直憋在心底深处的泪水,顷刻间被迫奔涌而出。
这就是父母对子女的爱。而这种爱,有时候,会不经意间伴着欢笑或泪水奔涌而出。作为子女,也许一辈子都看不见,体会不出。因为这种爱,大多是深藏于父母的内心深处,只是不轻易让子女觉察而已。
善良而有孝心的怀宸,赶忙抹掉自己脸上的泪水,然后亲手给两位老人擦干他们脸上的眼泪,动情的安慰道:“爸,妈,今天儿媳特意到家里来拜见公婆,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两个泪人了?家里有这么多人,不怕族人见笑啊?看看,就因为你们这个样子,把自己的儿媳也变成一个泪人了。应该想办法让她高兴才对,怎么非要让她伤心呢?莫非,爸妈不喜欢这位既年轻漂亮,又知书达礼的儿媳啊?”
“谁说不喜欢,打你这个乌鸦嘴。”母亲突然举起手来就要打儿子。
怀宸笑着让她打,可母亲手举在半中,又收了回去。几个人也都笑了起来。
母亲这才双手捏着黄金项圈,郑重地给子玥戴上。
戴好后,她左看右看,远眺近瞧,满意而不断地点头,赞道:“太漂亮了!天地万物中,物各有主,既然名花也有了主,这物也应该归它的主人了。”
子玥抹掉颊上的泪迹,紧紧的拥着婆婆。“谢谢妈!”
正在此时,外面有人在大声地喊叫:“怀宸,怀宸!你回家啦?”
怀宸正要走出房间,村支书怀华已经来到门口。
“来得正好。不然,我还要到上寨请你呢。”怀德赶忙站起来,请怀华也进到房间里来。
支书也不迟疑,拉来一根板凳就坐在怀宸的正对面,正想说话时,却被眼前这位从未见过的美女惊呆了。
“怀支书,你好!”子玥主动跟他握手。
支书连忙站起,点头哈腰的回应“好好,你也好!”然后赶忙缩回手,上前一步握住怀宸的手,狐疑地问:“这位美女是......”
“是你弟媳妇。我俩这次回来,就是为了结婚的事。”
“哇!兄弟真是有福气啊!”支书惊叫一声,又问:“什么时候举办婚礼?”
“我们五一先领证,国庆节举办婚礼。到时请支书哥前来喝一杯喜酒。”子玥抢先回答。
支书双手抱拳:“祝贺两位!恭喜两位!”接着又问:“婚礼是在北京举办?还是......”
“我既然嫁到莲花寨这个家,肯定是在这里举办啦!”子玥又抢先答道。
房间里的几个人,开心的笑了起来。
支书坐回板凳,盯着怀宸问:“告诉你一件十分奇怪的事。当然,这件事怀全主任应该已经告诉过你。”
怀宸狐疑地盯着支书。“什么事,能有那么奇怪吗?”
他当然知道支书要说什么事,但他故作不懂。
“上个月的24号,也就是春分过后的第三天,有一位年龄大概在四十岁左右,个子长得同你一样帅气的北方人,来到我们村调查了解你的情况。他还特意要我请来几位德高望重的寨老陪聊。开始我还误认为,兄弟可能又摊上什么事,搞得我提心吊胆,不敢正面回答。后来,经慢慢跟他说话,越说越感觉那人是一片好心好意,并不是什么坏人。他说话非常和气,谈吐特别有涵养,更像是一位很有钱的人。经再三权衡,最后我这才放心把你的情况,详细地跟他说了。说完,那人非常高兴,还跟我喝了两杯酒。离开时,还跟我拥抱一番。嘴口还不停地说‘这下我完全放心了!放心了’。奇了怪了!”
子玥笑笑,问:“喝了酒,你还陪他到这里来,那人还从不同角度,把这栋古老房子拍了几张照片,最后他上了一辆出租车,朝县城方向去了。对吧?”
支书更是一脸的茫然,问:“弟媳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莫非......”
“往后老兄自然会明白一切。”怀宸说罢拉着支书的手站起来,热情而激动地说:“走,先吃饭喝酒去。”
子玥随即把一封红包塞到支书手上。“这是我和怀宸结婚的喜糖,请支书大哥笑纳。”
见支书犹豫不决,怀宸从子玥手中拿来红包,硬塞进他手上。“喜糖,今晚人人都有份,而且都是一样大。老兄收下,才算是有祝福我们的真心!”
支书还愣在那儿半天,怀德和怀全从身后笑嘻嘻地把支书推出房间。
见几个人兴致勃勃地走出房间,早已围在餐桌旁边的亲人们纷纷站起来。
怀宸拉着子玥的手,大声招呼:“让大家久等了。都请坐下。我和媳妇给大家发喜糖(红包),今晚先吃便餐,到今年国庆节那天,再喝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