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告诉你了？”楚令敏歪着头，支着下巴，倒也没有任何隐瞒，“其实这也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云哥哥上门提亲的时候也是正大光明的来的，一条胡同里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都看在了眼里。”

“其实呢，大家心里头都知道，非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楚令敏说着这话的时候，唇角勾起了嘲讽的笑。

姜妧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楚令敏却笑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那些人只怕是也明白东宫的想法，怕祸从口出，给自己和自己的家族惹上祸事。”

“你知道？”姜妧有些意外。

楚令敏撇撇嘴：“我又不是死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就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才会这回趁着云哥哥回京，赶着上着把这件事给办了，真得要是再拖下去，还不知道会出什么样的变故。”

姜妧却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那为何不说清楚？”

楚令敏默了默，自嘲的笑了笑：“或许我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那一个，分明这些年我都知道他对我的心意，我却只当做不知道。”

“我有时候在想，我早些跟他挑明了，是不是他也就不会在我这儿磋磨了这么多年？这样一想，就又感觉对不起他似的。”

“感情的事，从来没有对不起对得起一说。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就算是你跟他明说了，他要是真的喜欢你了，这段感情就不是那么容易断的。”姜妧并不希望楚令敏背负着这样一个负担活着。

楚令敏脸上果然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还是跟你说话自在一些。”

姜妧摇头，“你只是太善良了。”

楚令敏嘟着嘴道：“我不是善良，而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五岁的时候，寇叔叔奉命回京。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云哥哥，明明是个武将，却跟书生一样秀气，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他。”

“我喜欢跟他一起玩，也喜欢缠着他闹着他，他是个喜静的人，却从来都由着我闹，也不会说我什么——”

似是想到了过去的事，楚令敏噗嗤笑了，一双眼睛闪着耀眼的光芒，亮晶晶的，一眼就能看到她眼睛里的亮光，让她整个人都鲜明了起来。

“你是不知道，我小时候有多么的闹腾，也多么的不喜欢安静的待着，可是在他身边，什么都不做，我却能一点也不感觉到无聊。”

“寇叔叔当时只在京城呆了几天就回去，云哥哥则是被寇叔叔留在我们家，由我祖父和父亲训练着，直到他十六岁那一年，披挂上战场去了南边。”

“他走的那天，我没有去送他，当时我觉得整个天都是黑暗的，难受极了。”

“我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天，才想明白了我对他的感情，我喜欢他，不是对哥哥的那种喜欢，而是想要跟他共度一生的喜欢。”

“之后，我收到了他寄给我的第一封信，从此之后，我跟他就一直保持着书信联系，谁也没有告诉。”

说这话的时候，楚令敏咬着下唇，一双眼睛娇羞的笑着，浑然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姜妧放心了。

喜欢一个人的神情是做不了假的，她很高兴楚令敏是找到了一个跟她心意相通的人。

“五年了，你可瞒得真紧呢！”姜妧戏谑的眨眨眼，楚令敏脸突然烧了起来，分明方才坦露自己心意的时候还不觉得害羞，怎么这会儿被她打趣了就有些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