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摇头,“不是你想得太简单,而是你想着就这样让这件事风平浪静下去,你根本就没有考虑到这样做的后果。”
“你只是想到了自己!”
这样的话,就差没有明说他自私自利了。
皇上苦涩的笑了笑,“母后,在您眼里,朕就是这样一个人?”
皇太后沉默。
皇上苦笑着起身,皇太后幽幽的开口:“阿嵘,你是在恨哀家把你推上这个位子吗?”
“我是兄长,也是您和父皇的儿子,这是我该承担的责任。”
皇上摇着头离开。
皇太后就这样静静的坐在殿内,没有叫人,也没有动。
一坐,就是一整天。
桂嬷嬷在外头瞧着难受,端着一盏茶走了进来。
“皇太后,喝口茶吧。”
皇太后眼睛动了动,茫然的接过她手中的茶盏,桂嬷嬷心中一酸,眼眶慢慢地红了,“皇太后,您又何必与皇上说这么重的话呢?若是皇上与您母子离心,可怎么是好?”
她是跟着皇太后一同长大的,何时见过这样茫然的皇太后?
真真是让人瞧着心里头难受。
“阿桂,他恨哀家,他恨哀家啊——”
桂嬷嬷强忍着眼泪,笑着道:“怎么会呢?皇上对您那般的孝顺,他敬您、爱您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恨您呢?”
皇太后抬手覆住了眼睛,“瑾妃的死,永远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也是横在我们母子之间的一根刺。”
桂嬷嬷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似乎说什么也都不对。
“人都死了那么多年……”
“可皇上放不下,他心里头永远忘不掉那个女人!”
桂嬷嬷心中一沉。
她是知道皇上心里头没有忘掉瑾妃的,如若不然,他跟皇后的关系不会这样相敬如宾。
“皇太后,当年的事怪不得您。”
“如果哀家当年没有把他推上皇位,这样的事便不会发生。”
桂嬷嬷叹了口气,又劝了皇太后几句,出去命人去准备晚膳。
她倏地僵住了身子,目光看向廊庑的尽头,“郡主?”
她的身侧,是半开着的窗户,正对着皇太后所在的殿内,只是那里摆着一扇屏风,里头的人难以瞧见。
背后蓦地窜起了一股寒意,桂嬷嬷倒吸了口凉气,她不知道姜妧站在那儿多久了,也不知道她听到了些什么。
姜妧走了过来,目光往里头瞥了瞥,“我听说外祖母在屋子里做了一整天,连午膳都没用,心里头有些不放心,便过来瞧瞧。”
桂嬷嬷笑容有些僵硬。
也怪她怕慈宁宫的宫女们听到了她们的谈话,全都打发的远远的,不然姜妧过来,也不会没有一个人发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