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的许多大学师看见陈可的到来,脸都吓绿了。
如果说石安堂的到来,是整场比赛最大的惊喜;那么眼前陈可的到来,可以说就是整场比赛最大的惊吓了。
大理寺正卿、护国公陈可,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
十五年前,灭宫一役,陈可由一名大理寺少卿突然一跃飞升为大理寺副卿,还兼领了御史台御史大夫一职整整五年之久。新任离宫苑大司宫上台,陈可凭借着自身在宗华台的力量鼎力相助,而后被擢升为大理寺正卿和刑部尚书直至今日。
宗华刑狱,在这十五年间的确清肃不少;但是在那十五年前新旧交替的时代,不知多少流血漂浮,伏尸数万。陈可作为整个宗华刑狱的最终控制者,明里暗里帮着新任国主和新任大司宫清除了多少违抗之臣,悖逆之师。陈府的今日辉煌,是踏在千万人的鲜血性命上一步一步堆出来的。
和石安堂一样,很少人见到陈可;但是也和石安堂一样,几乎人人都知道陈可是一个铁血手段、狠绝无情的郐子手。假如说,老百姓的心中,石安堂都是家中的门神;那么陈可对于大家来说,便是一尊阎罗王。
环形骑射竞技场上越来越多人察觉到了正殿帐篷的异样,也越来越多人知道了陈可的到来。但与石安堂到来的场景恰恰相反的是,场上居然突然噤声一片,老百姓都没敢出声儿,许多学子都闭紧了嘴,而那些大学师,此时居然都是汗流雨下。
此时,正殿中的一些大学师看到了陈可的到来,却有些讶异和不敢相信。
陈可看起来太儒雅了。他就像是书中活脱脱走出来的儒雅君子,一举一行,都十分妥帖恰当,完全没有半分出格越轨。
他给石安堂行完礼,直起身,坐到旁边侍从给他抬来的椅子上。
“我来这儿,自然只是看看了,京都秋华大会,按理来说,是每个老百姓都能入场看的吧?”
石安堂抬起头,看向眼前这个气度无比儒雅的陈可,面无表情。“那你带这么大的阵仗来,又是做什么?”
陈可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身边跟着的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却是完全没有畏惧石安堂的霸气,吊着嗓子大声回到:
“护国公是国主与大司宫亲手封的一品国公,二位老人家担心老爷他的安全,特意调遣了这么多侍卫兵甲随从我家老爷,这等高上圣意,,可就不是我家老爷可以随意拒绝的了。”
场上的大学师们马上就听明白了,这陈家的管事虽然口口声声说是国主大司宫的强制命令,但却是故意给大家摆着谱儿,明明显显地告诉了在场诸位,他陈可的地位究竟有多高。
石安堂抬起头,什么也不说,就静静地看着场中射术场的布置。
中场的射术场早已布置完毕,决出来的十二名学子也先后射靶,大学师在一一念着名次。过不了多时,便已经决出来最终的三甲结果了。场上终于多了些呼声,闹腾哄杂一片,喝彩一阵接着一阵,终于是热闹沸腾起来。
大学师们一一念出来最终的结果,很快,射术场的比赛也最终完全结束了。
陈可坐在正殿中,小心地吹着手中的热茶,喝下一口,“啊”地一声叹了出来。
“这离宫苑每年的茶都是极好的,果然啊,当真不错。”
放下茶盏,他又转过头看向帐篷外,一边跟旁边的人说说笑笑:
“你看这些学子,啊,年少力壮,当真是好啊。”
“射得真不错,哎,你看这些学子,这箭术啊果真是越来越强了。这叫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啊。”
陈可坐在椅子上,当真是一幅过来安心看比赛的样子,不时还在评论,看着有滋有味儿。而石安堂却是静静看着陈可的表现,什么话也不说,整个人还是如同石头一般,只是眼神里深邃无比,令人完全猜不透。
陈可突然对着帐篷里那个正拿着大金话筒的大学师招呼了一声。
“哎,嗯,对,就是你,你过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