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孩子,是怎么样的人?”
程苏桃低下头,微微羞赧,抿着小嘴,一点点地说:
“嗯...其实小桃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人。
那天我给他送水,瞧见他都一个时辰了,茶水和糕点连碰都没碰过,写得可认真了。
然后...他的秋考卷,写的又满又快,所有考卷都写满了,这是真正让我注意到他的点儿呢。而且,夫人,你不知道,这次离宫苑放出来的首榜之人,只有三名,阿和他就是这其中之一!”
胡夫人摸了摸小桃的头,有些诧异地说道:
“这么厉害呀?看来,这孩子念书应该是不错的,怪不得小桃也会对他另眼相待啊。”
“夫人,小桃可不是这么说的。你知道她怎么说那个学子的嘛?”
程苏桃微微瞪了一下林新梨,笑着作势就要捂住她的嘴。
“欸夫人,她原话是这样的:‘你不知道,他夸我好看,好认真的。而且,他也挺好看的!’”
两个女孩坐在一起,笑得花枝乱颤,胡夫人看着她们俩嘻嘻闹闹,也不禁开怀,轻轻笑了起来。
“小桃,从小那么多人,不都夸过你嘛。怎的就对这个孩子上了心啊?”
程苏桃也没想太多,直接就说了:
“也不是没对其他人上过心,但是都不如阿和那么真实。嗯...很单纯欸。”
胡夫人还是那么温柔地看着小桃,一脸泛着柔光。她拍了拍小桃的手,轻轻笑到:
“那小桃,这很珍贵哦。既然上了首榜,那你们以后一定也能再相遇。”
程苏桃笑盈盈的,想了想,望着窗外的一片秋光,托住了小脸,微微惆怅地念着,“哎...还不一定能遇着呢。”
......
宗华台高处的那间阁楼里,有一间华丽庄严的书房,装潢的富丽堂皇,端正严谨。
书房的书桌后,坐着一个中年人,头发微微泛灰,但眼睛里却是充满毅力与活力;爬上了几丝皱纹的脸上,散发出强大无比的气场。
书桌上堆着成堆的公文,他一样样的看,丝毫没有任何懈怠。周围也放了几张木桌,上面也分门别类着各种各样的奏程公文。他在桌案上坐了许久,望见窗外天色已黑,方伸了个懒腰,拉了拉桌案上那一排精致无比的铜铃铛。
只听清脆的“铛铛”几声,书房门从外面打开,一下子走上来好几个黑袍官员与侍女,官员们各自往桌案走去,小心地抱起一叠公文;侍女将房间里清扫了一下,给中年人递上衣服茶水。
一名头发花白的仆人走上来,低下腰,递给中年人一份资料。
“国主,这是小桃之前找胡大司员要的那名学子的资料。”
中年人穿上衣服,摸了摸胡子,看着那份资料,眉头皱了起来。
“这孩子,一天天的......老让我操心。”
威严十足的中年人心里暗暗叹着,然后接过了那份资料,往书房外走去。
中年人一出,身后的书房立马被层层锁起,一下子被封的严严实实,宛若不曾存在过。
他走过的地方,经过的人员全都低头弯腰,站定在原地,朗声问好。
“国主安好。”
“好,好。晚了,忙完了的,都先回家吧。”
“是,谢国主关心!”
宗华台明晃晃的灯光亮了一路,中年人从书房走出,走了一段时间,去往了一处安静得丝毫没有声响的走廊。
身后的随从已经只剩一半,几个卫兵快步走到走廊深处,往走廊深处那间小房子按照一定规律,敲了好几下,然后按下墙上的一个木质按钮。
几秒钟后,小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中年人走进去,白发仆人也跟着走进,下一刻,房门关闭,传来铜铁齿轮大转的声音。
小房门在另一处平地打开了。门前停着两辆高头大马,拴着一顶庄严古朴的马车。马车后,还跟着一列装扮低调、神情严肃至极的卫兵。
白发仆人掀开帘子,中年人先行登上车。
马车稳稳地行进在一条被隔起来的官道,在夜幕中缓缓前行。
绕了几条街,高头大马停在了一扇朱红大门前。硕大的朱红大门前挂着红火明亮的大灯笼,宅院前后,站着整整数百个卫兵。
中年人刚下了马车,周围众人皆弯腰,半屈身子,低声呼到:
“国主安好。”
中年人没有去注意这些,大步流星地往宅院里走去。
高大的朱红大门前,挂着一顶大大的牌匾,龙飞凤舞地写了两个大字:
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