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彼岸静静的看着那扇半开的门。
有人进来,也会有人离开,有人会离开,就总会有人回来。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等了不过片刻粉衣就来了,许是因为见得是彼岸,所以双眸也不算是那么的无光,总算是有些焦距了。
想当初粉衣也是一个不错的苗子,否则也不会被选中留在倚梅园,她本是寄托着自己的希望,但越是这样,彼岸的心中就越是有愧疚,她的生活本应该是简单些的。
而且当年若自己能够快一些,说不定如今的粉衣也不会沦落到自己的倚梅园。说到底,粉衣到今日这番,自己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而且既然现在是因着自己的原因让她见到了心中的人,若是她愿意,那么就助她一臂之力吧!
这也算是主仆一场的情分了,也算是还了当年的心头之结。
自己的这颗心,在对待那些身边的人,终究还是无法狠下心来。
“姑娘。”
粉衣很快就来了,先是尊敬的请着礼,想当初离开倚梅园的时候粉衣还是一个和绿衣一般孩子心性的人,短短半年,心中却放了如此沉重的感情。
知道不可得,知道不能,可是又放不下,粉衣心中的难受可想而知。
而且那双本可与绿衣所媲美的黑色眸子,此刻也失了光彩。
“你的心中可是有人了?”
彼岸开门见山的说着,有些话是用不着拐弯抹角的,彼岸也不想拐弯抹角。
只是听着这话粉衣惊恐的看了彼岸一眼,双膝立刻就跪了下来,不知当初黄衣究竟对粉衣说了些什么,彼岸简单的一句话竟然让粉衣如此惧怕。
因为惧怕,所以沉默不语。
“我既然问了,你就实话实说。”
彼岸倒了一碗茶放在了粉衣的手边,让粉衣起来,她只是跪着不动,那碗茶粉衣不接,彼岸便放在了地面上,就在粉衣的手边。
彼岸自觉,自己的语气不是那般的清冷,她又何必害怕。
“禀姑娘,粉衣的心中确实是有人了。”
粉衣索性也不挣扎了,她知道,自己的表现已经太清楚了,挣扎也是徒劳的。
“可是之前在阁中来过的那人?”
事情还是问清楚些,省的猜错了,弄出不必要的麻烦事情。
“是。”
“你可知他是什么人?”
“当今的皇上。”
果真如此。
粉衣也是在事后问了阁中的人才知道的,这样的一个人她知道凭借自己是无望的,这样一个高傲的人,怎么会看到一个如此默默无闻的自己。
可,饶是如此,自己的那颗心还是送了出去。
他不知又如何,他不懂又如何,送出去的心怎么会轻易收回来。
“你既然知道他是谁,那么你就应该知道,你所想要的那种话本子里一夫一妻长相厮守的日子在他的身上是不可能的,你读了那么多的史料,又怎么会不知自古最难猜的就是帝王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