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瞬间心中万千不甘,气愤,我如此想圆他一个梦,如此急切的想告诉他,我芩衣真心爱他,我舍不得,舍不得就这么弃了,我还想,还想穿着这艳红的嫁衣嫁给他,用我这一生去弥补我所放下的错。
“对不起,我终究还是负了你”。
源晟崩溃的一路跌跌跄跄的跌倒在了芩衣尸体前,久久泣不成声,那极力颤抖的手久久伸在半空中不敢触及,这心口传来的锥心之疼让源晟直不起腰,面色极为痛苦。
强迫自己稳了稳心绪,口中的血腥味级重,像是一下轻松了许多似的,面色悲切:“不怕?我陪你?”。
说着又是一阵泣不成声。
极为小心的的扶着芩衣躺到了怀里,整个身体都在极力颤抖着,万分悲切,小心翼翼的擦拭着这嘴角的血。
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护好你,是我的错?”。
十分慌乱的一直在道歉,言语很是深情。
边说边取下身上的衣袍盖在芩衣的身上,动作很不自然,身上的力气在慢慢的消失,手脚也有些僵硬,看向怀里的人眼神很是宠溺。
道:“你还不知道吧?我第一次见你还是在南陵的时候,那时候你跟随你父亲在外征兵,一点没有别的女儿家的那份娇弱,那双眼睛格外的明亮,做起事情来也是干净利落”。
“那天的阳光很好,可在我眼里那双干净明亮的双眸胜过这一切,就那远远的一眼我几乎就认定将来等你长大了,我回来娶你”。
声音很是悠远而悲切。
“后来我们相遇了,我还是那个当初一心想娶你的男孩儿,而你却不是当初那个小女孩儿了,那双明亮的双眸暗了,在多少个夜晚我都曾暗暗后悔,若我早些回来,你会不会还是当初那个简单快乐的你”。
芩衣慢慢感知自己的身体在凝聚,呆傻的看着自己这透明的身体,十分悲切的看着这地上隐隐哭泣的源晟和自己那早已经冷了的尸体。
源晟哭笑着道:“那日你风尘仆仆而来,眼中满是算计,全无半分明亮,你说你有一记献于我,能助我解决这粮草亏空的问题,我知你的谋算,但我还是把你留在了身边,只要能把你留在身边,你骗我我也乐意”。
芩衣听着这眼泪哗哗的就往下掉,心疼的想抱抱他,却直接从源晟的身体上穿过去了,伤心的蹲在了源晟面前,伸出手在源晟眼前晃了晃,半响颤抖的放下了手,嘤嘤哭泣着。
道:“你怎么这么傻啊!为什么不早早告诉我,那样我就不会舍得推开你了啊!”
源晟哑声说道:“那天你说你愿嫁我,你可知我当时有多高兴,虽说知你在骗我,但我还是自私的与你拜了堂,可缓过神儿来,我又不愿委屈了你,我知你是为了什么嫁我,当晚我都已经准备将这兵符送于你的,可是你的性子还是那么急躁,我一眼便看出这酒中下了毒,你站在我面前那般欢喜,我这心中悲切到了极点。
但我还是喝了,不漏声色”。
“后来我便晕了,醒来时不出意外的,这婚房里没了你的身影,虽说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但我能与你拜堂是我这一生做过最不后悔的事情?即便是假的,芩衣我这般爱你?可我都不曾问过你对我可曾有过半分心动”。
源晟低声问道,面色很是伤情。
芩衣蹲在身旁看着这言语间卑微极了的源晟,重重的点了点头,神色很是悲伤。
道:“我爱你”。
声音低沉而绝望。
道:“我爱你,我真爱你”可你听得到我说的话吗?
芩衣奔溃在原地久久缓不过神来。
道:“如今我就在你的身边,可你看不见我也听不见我说话,我甚至都没来的及告诉你,告诉你我有多爱你”。
源晟突的从口中喷出鲜血,脸上的青筋很是显目,双眼很是殷红,随机传来低沉的闷哼声,整个身体都抽搐着,嘴角的血越流越多,可脸上却带着笑容。
芩衣慌了,她想救他,怎耐现在是鬼魅之身,无半分作用,只能在身旁急切的看着,芩衣不想源晟就这么死了,她舍不得,哭泣崩溃在一旁,无助的看着周围很是慌乱。
源晟用那最后的力气,把怀里的人往里带了带,声音有气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