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计得好,从今日起,张骥就不存在了,他中了“障目”之毒,此毒甚好,让他能够忘记了所有的记忆,忘记了自己是谁,失去了本我,腾出了一具躯体,作为容器给前世之人行走。
懿乐公主将会永远以为,这可都是老天安排,与张骥没有干系,一场机缘巧合,前世的张骥哥哥重生到了这一世张骥的身上,现在活着的是就懿乐公主的张骥哥哥。
小公主哭得太激烈,一只簪子滑落下来,“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两颗火红的猫眼石从簪子上剥裂下来,滚到了桌子底下。
张骥伸手接住她散下的几缕头发,在手里一圈一圈地绕着。
等懿乐终于止住泪水,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时,张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给她揉眼睛,才问道:“是谁欺负涟涟了?哭得这样难受,同哥哥讲,帮你出气。”
推开他的手,她嗔怪道:“别揉了,妆也叫你揉花了,哥哥,你不知道发生了甚么,我同你讲,不要惊异怀疑,就是这样:你我二人,都重生了。”
懿乐细细的给张骥讲,一直说到了四方垂幕,天色昏暗。
尽可能说得完全,自她重生以来,都做了甚么决定,甚么事情完成了,甚么事情正在做。他现在是武良侯,有风雪阁和一个合作伙伴。今日是哪一天,发生了甚么,她刚刚才结束及笄礼,是中了铜线草昏迷醒来后来到这一世的,又问他是甚么时候过来的。
张骥回道:“原本就是处理好了五皇子死后的事情,过来书房找你,同样是坐在这里,一晃神见你进来,穿着正装,我还奇怪是为甚么。没有想到竟然是重生了。老天知道涟涟在这里遭罪,于是就快把张骥找来,不忍见你受苦。”
懿乐哭的太久了,还没有缓过来,一边笑着,一边不自主的抽噎一下,一滴总是挂在下巴上的泪珠终于抖掉下来。
张骥又问:“在这里涟涟过得顺心么?有谁给你气受么?吃的好么?睡得香么?”
他给她整理黏在双颊的碎发,掖在耳后。她怕疼,所以不打耳洞,耳垂上只夹着两颗东珠,月白莹润,伶伶俏俏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