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喜欢将“两面三刀”,美化为“有城府”和“深谋远虑”。钱唐在平静表象之下,从不掩饰性格里的冰冷锋利,他自愿成为商业市场的理性良民,却不因此放低姿态贬低自己,就是看得韶光贱,就是薄凉骨,就是坚持只做自己,爱和憎都疏离,似笑非笑,活得清高又势利。
我懒得跟钱唐生气:“嗯,钱唐,你说,等以后哪天找时间,咱俩能一起单独出去玩吗?”
“好。”钱唐显然只是安抚我才说的,他的语气心不在焉。我甚至还瞄到他迅速地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CYY今天早晨十点钟,有个会议。
钱唐在等我离开,我却坐在座位上一动没动,看着他的侧面。
“别这样看着我,特长生。我就在城里等你回来,你去台湾后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钱唐再啼笑皆非地安慰我,“以前我们不也是打电话,嗯?”
我紧紧地抱着书包,脑海里想起樱桃小丸子的话,两个人如果只能听到声音看不到影子,那和放屁有什么区别?
其实,我只想去一个地方旅游,一个没有戾气的地方,一个让我放松的地方,一个让我觉得天更蓝的地方。那就是钱唐的身边。
“算了,我还是不要去台湾了。”临出发的最后一秒,我突然在机场外的停车场改变了主意。
钱唐耐心劝了我几句,居然也由得我。他很快启动车带我走了,也许是错觉,但我俩好像都松了口气。
简单来说,我和钱唐表面看好像没有什么改变。只除了从那天起,我开始频繁,以致后来完全搬出一层,直接住进他的卧室。
再说说钱唐家的卧室,家具到窗帘是黑黝黝的深色色调。很高很硬的四柱床,很硬很亮的木地板。衣帽间和盥洗室是独立在外面,卧室里摆设很少,枕头和被子都是单人的,只墙角堆了很多笔记。
我嫌弃他房间老气沉沉,把鲜黄色的布鲁特拿到他床头,自我感觉增添了几分亮色。
没想到,提前回家的钱唐立刻问我这是什么。
我说:“这是我晚上搂着睡觉的玩具狗。”
钱唐皱眉:“玩具就搁你自己那里。我这里暂时不需要摆设。”
“为什么?你别当它是摆设,就当它是一个人就好了。”
他顿了顿:“人也不行,我屋里不能睡男人。”
我结巴了一下:“……我狗是女人。”
“同一时期内,我的床上不能睡两个女人。”
我被他的话堵得直翻白眼,真不知道该夸钱唐有操守还是没操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