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这是大太太自己的想法,并未同夫君通气呢?不,不会的,必然是徐淐径的意思。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宫桥竖起耳朵,接着听下去。
徐凌皙气诉道:“娘!您怎么能这么样说呢!妾室就是妾室,谁能保证王爷待我好还是不好?谁能保证裕王府里便是花团锦簇,金银地砖似的,好似神仙一般?我若与他感情不睦又被正妻挤兑欺凌,又该怎么办!您没听过坊间都是如何说裕王的吗?谈及王室不妥,我不能深讲,但连我都知道了,娘怎么能不知?就如此推我入火坑么?”
大太太用力拍桌,怒斥道:“火坑!怎么能是火坑呢!你这孩子,越大越把规矩学到哪里去了?是这么同长辈说话的?我怎么教的你?”
“莫说我与他没有感情,便是有,我也不会委身帝王家,那里烛冷屋寒,人心如蛇,没有一处是安神安稳的地方。您舍得女儿去那儿吗?”
“谁便说你要去国主府了?我们说的是王世子侧妃!若说感情,感情?你这丫头,你还讲感情?做娘的不得不告诉你,感情这一出,向来不是一来就有的,少年夫妻总能磨合出感情,儿女婚事,父母媒妁议定就是最妥当的。你是徐府的大小姐,我们这样人家,女孩子定要高嫁,不入贵府侯门,有什么旁的选择?难不成穷书生?多少人想要与王世子结亲都不能!我是你娘,我能看不出,什么最适合你吗?娘能害你吗?”
徐凌皙不屑地轻哼,淡淡道:“娘,为何我便不能取我自己心中之路?女儿当真不愿进入王府,那常人眼中的荣华富贵,女儿从心底深处,不屑于沾染。女儿只要一郎君,白头偕老他敬我,我敬他,我便是他唯一,不求那一生富贵高权,只要温饱度日便好了。娘,女儿同您不一样,您一生便是屈于父亲之下,不敢顶撞老太太半句,您是族长夫人,可是大事小情,都是祖奶奶决定。您何曾畅快过一日?”
徐凌皙洋洋大论毕,连气儿都不喘,看看母亲气得发红的脸,却仍然勇敢续道:
“您也不必作这老虎样子。此处只有娘亲和我,难道母女之间说话,还要弯弯绕着,不肯直入中心,我也累了!我说实话,您也说实话,好不好?我知道爹娘想的是什么。朝中只有两位王世子,不知哪一位会继任,诚王那里或者没有希望插进去一个人了,就在裕王殿下这边使力气。女儿不过就是一个当票子罢了!存过去,要么是死当,不用赎回。要么管上了用,那裕王当真得了势,咱们一家子升天,可是那时候我怎么办!我该如何在深宫里过活,你们是丝毫不关心的。我劝娘亲,万万别存这个心思,何况窦妃一案后,裕王爷丝毫没有希望成为下一任国主了,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不就是为的这个偶然么?为这一点点偶然,到时候事儿不成,生死由我,谁能帮我一把呢?那时候就不是什么富贵闲人,花团锦簇,而是虎穴狼窝,连哭都哭不出的!到那时谁来救你的女儿啊?恐怕早已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