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道略高昂尖细的声音便像利箭一般飞速的传了过来。
“老夫来晚了啊!”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来人鹤发童颜,神采飞扬,一双眼睛透着精明锐利,身上的气势更是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他身后跟着一个青年男子,正是许久没见的霍少言。
“三长老,您老可算是回来了。”
最先起身迎接的是霍少关,只见他满面笑意,似乎很欢喜,眼角的褶子被堆砌的高高的。
“少关,许久未见了。”
霍斋远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句,越过霍少关便往霍闵添身边的空位上走去。
霍少关脸上一闪而过的不悦,瞬间又被收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霍长言在经过顾箫和颜子安的时候,眼中流露出惊讶,似乎在吃惊两个下人怎么也会有资格坐在这里,最后又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目不斜视的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
“少言,听说这几日你都在外面练马,想来对这次比赛应该很有信心了。”
霍少言睨他一眼,一言不发,全当没听见,身侧的手却握的紧紧。
他今天一定要夺冠,一雪前耻!
这几天他之所以躲在外面练马而不在霍家,就是因为那天在马场打赌输给一个女人的事情已经在霍家被传得无人不知了,今天他只有赢了这场比赛,用新的风头盖过旧的耻辱,否则这件事会被钉在他的耻辱柱上,谁看见他都会想起这件事。
他岂能容忍这种事发生在他身上!
“陈大哥!陈嫂子!!”
顾箫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叫他们,在人群里找了好一会才发现一个眼熟的人,定睛一看,这不是消了肿的霍远景吗!
“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
“谁?”
“你看。”
顾箫指了指更加激动的在晃胳膊的霍远景,眼睁睁的看着他因为过于激动一肘子戳边上人脸上,然后被人狠狠踹了一脚,狼狈的一个劲的道歉。
“诸位,年关已近,为辞旧迎新,霍家今日破例开放跑马场,起赛事,按族规,凡是我霍家族人,皆可上场!”此刻,霍闵添已经站起身,他说话的时候全场鸦雀无声,气场全开。
霍闵添说完,笑眯眯的看向霍斋远,颇为客气的道:“三长老说两句为小辈们打打气吧。”
霍斋远笑的眯起眼睛,中气十足的道:“好!”
“我看这三长老不是个善茬。”顾箫看着正在慷慨激昂说着话的霍斋远,努力压低声音凑到颜子安耳边。
颜子安笑了笑道:“霍家掌权的就没一个是善茬,等会你且看着,有热闹。”
顾箫眉心一跳,眼睛顿时开始放光:“你昨天开始就吊我胃口,快说是什么热闹?”
颜子安勾唇一笑,道:“你等着就知道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霍家准备下场赛马的人已经在台下开始准备了,霍长言路过他们面前的时候,依旧是目不斜视装作没看见。
“青少爷,你不去比吗?”
霍长青坐的老神在在,屁股动都没动一下的意思。
“我身子骨不好,这些项目不大适合我。”霍长青左手握拳,放在嘴边佯装咳嗽了一声,有些尴尬。
顾箫后知后觉的哦了一声,想到自己不小心问到别人痛处,不好意思的转过了头。
“陈安!陈安!”
台下跑马场,霍晗意脑袋上还包着一块纱布,边上几个丫鬟生拉硬扯的不想让她上马,可她非不听,一个抵抗好几个人不说,还一脸兴奋的冲颜子安打招呼。
颜子安难得流露出厌恶的神情,眉间被挤成了深深的沟壑。
“陈蔷!陈蔷!”
霍晗意见自己叫了半天人家也没搭理她,心里有些急了,急赤白咧的开始转头叫顾箫。
顾箫看见霍家小姐真牵着被她忽悠选的马出现的时候,心里的罪恶感逐渐爬了上来,不仅如此,最罪恶的是,她压根就没打算正让颜子安卖笑给她......
罪过啊罪过。
“晗意这是怎么了?”
前头,霍闵添正笑呵呵的问霍斋远,眼底饱含深意。
霍斋远脸上颜色跟猪肝一样,这个孙女一天到晚干这些上不得台面的蠢事!
“小孩子闹着玩罢了。依老夫看,时间也不早了不如比赛开始吧。”
霍闵添没有不依不饶,当下便点了点头。
“比赛开始!”
一声令下,锣鼓喧天,跑马场上的马在一瞬间都飞驰了起来。
霍晗意还没上马呢,一回头一匹匹马风一样的跑了过去,当下便急了,一脚踹开一个丫鬟,麻溜的翻身上了马。
那行云流水的姿势可把前不久见过她惨状的围观群众给惊呆了。
霍小姐这身板,那当真是杠杠的啊!
赛马以率先夺得旗帜并射中靶心者为胜,考的不仅仅是骑术,更考箭术,且中途马背上颠簸,对准头影响颇大,这两者叠加难度系数直线上升,刚开始没多久,就有不少霍家族人因为骑术不精从马背上摔下来。
这摔下来的人里,刚好就有霍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