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它的伙伴有粮食、人、牲畜

甚至一只老鼠躲藏的高大宫殿

第125—雪牛一样生活

地热温泉咕咚

两个孔洞冒气

像是点着山神体内

永久的发动机

一会儿雪牛

飞到了山腰雪线

再看时山底下聚集

奔跑成团

长了翅膀的白色云朵

在记忆里碾压

黄昏拖着尾巴

掉在后面追赶

山涧越来越远只留下

回去路

天黑之前我看到大哥

认真数着数

厚重的衣服上白花

那么醒目

谁也分不清楚

哪朵是挤出的盐巴

三四月花草

准备破土、生芽

除我是个外人，其他

都回了家

微光下只听到

雪花洒落声音

夜风吹来

一阵牛粪混合味道

收敛呼吸

关上眼睛

黄狗耷拉眼睛盯着

门缝不动

我似乎忘了

我来是干什么事

在这个黑夜我听到

猫头鹰叫

雪的声音最后

渐渐听不到了

除了岁月的呼吸

梦中的忆语

在原上雪和夜

成了鲜明对比

雪野让所有的

一切平等、抚慰

岁月并不会因为

睡着而停下

在这个白色纸张上

安静喘息

一粒尘埃是无所求的

对俗世俯首称臣

黑夜擦亮了辽阔

无边的大地

擦亮了原上的白牦牛

细毛羊、雪莲花

圈里牛羊头尾依靠

挤的越紧

月亮也悄悄

藏到了森林深处

来处已无人打听

沉默在帐篷里

溪泉如一条丝带

从山上搭下

黄狗早已跟着大哥

跑进圈里

昨夜没有新的牛羊诞生

他和雪牛就这样

生活于此

我觉得自己的流浪

属于陌生

沉默的青春

山下的人相信

山莽的庇护

雪牛跌跌撞撞

何曾像我一样

雪里死亡的植物

春风不远

温暖的火焰燃烧在胸腔

我们一起推开春的大门

我的骨头爬在山坡上

雪牛好像也是这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