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孟晚作为曾经异界东部尊贵受万人敬仰的首席,自然也是清楚情况的。
刚刚那么多人遭受到箭阵的攻击,唯独自己受伤严重,她会不会已经开始怀疑他的身份了?
权爔想到这里,面容愈发苍白冷戾。
他想起数百年前的她,也曾因为自己是煞族的身份,将他遗弃,内心就生出一阵慌乱。
权爔坐在地上,陷入沉思,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能动吗?上衣脱了。”
他一抬眸,就看见去而复返的孟晚手中拿着采集而来的止血草。
权爔密不透风的幽深眸子,在这一刻仿佛拨开了层层阴云,瞬间见到了阳光。
他激动得站起来,一把将女孩拉入怀中,紧紧抱住,“你回来了?嘶……”
因为动作过大,而撕扯到了伤势,男人俊脸皱成一团。
孟晚看到他面色痛苦,急忙扶着他靠在自己肩膀上,找了个地方坐下。
她气得骂道,“你急什么急?我都说了我去给你采止血草!扯到伤了好受吗?”
她一边骂,一边上手去扒权爔的衬衫,露出后背那些被箭气贯穿的红点。
那些红点全都往外渗着血,怎么都止不住,若非权爔命大,恐怕已经血流干了。
孟晚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止血草含在嘴里嚼烂了覆在他的背上,然后把他沾血的衬衣撕成了碎布条,绑住伤口。
她做这些的时候,秀眉一直紧锁着,心像是被一只残忍的大手死死的捏着,喘不上气来,明明很难受,可眼睛里却很干涩,流不出一滴泪来。
潜意识告诉自己不能哭,权爔又没死,哭什么?
上帝是仁慈的,带走了夜迦,却让他以权爔的身份回到自己身边。
他死里逃生一次,就能有第二次,第三次。
她不会让他死的。
他们还没有相认,她不会让他再离开自己了。
孟晚陷入魔障一般,在心中自我折磨着,不知不觉,手上已经占满了权爔的血。
而此刻男人看到她的模样,内心则是愈发不安,他感觉自己快要被抛弃了。
她从冰窟出来之后,就一直在想心事,眼睛里的光都隐藏在晦暗之下,尽管她早就已经认出了自己,却没有戳破,那会不会她也早就已经知道自己煞灵的身份了?
他看不穿她的心事,他掌控不了她。
她现在要送他走,是想像当年那样,再一次将他遗弃吗?
权爔的眼神愈发幽冷,一向清冷矜贵自制的男人,此刻眸子里充斥着偏执,他忽然想折断她高飞的羽翼,将她永远禁锢在身边,这样她就不会再遗弃自己了。
“你的伤势是由极寒之气造成,已经侵入脏腑,我给你服下聚气丹,防止它继续扩散,待你回到魔都,要去火山温泉浸泡48小时,将极寒之气蒸出来。”
孟晚处理完权爔的外伤,见权爔不搭理自己,不禁皱眉,“你听到了没有?”
一抬头,就撞进一汪幽深的寒潭之中。
孟晚心头一怔。
下一瞬,一双带血的大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薄凉的唇瓣覆上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