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凌烟道:“你这么说,我倒是差点忘了,说的对,那我把你以前打碎的那些瓷瓶都记在账上,回头你找我们律师谈赔偿的事。”
“你!”
吴妈顿时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纪凌烟又说:“当然如果老爷子或者二爷一家有谁实在喜欢你,愿意花钱雇你留下,替你买单,那我也不拦着。”
说完她看了一眼旁边的韩舒雅。
吴妈顿时像见了救星似的扑上去抓住韩舒雅的手,“二太太,你不能赶我走啊!我在孟家呆了这么多年,怎么能说赶我走就赶我走?我以前对你可是忠心耿耿!”
孟晚看着吴妈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模样,不禁皱紧了眉。
这些人也真是没有眼力见。
连这么多年应该效忠谁都没搞清楚,孟霆均宅心仁厚,一手包揽老宅所有事物,这么多年上上下下的开支都是他在打点。
孟学海一家吸血虫小气的要死,韩舒雅更是不可能为了个不中用的老奴自掏腰包浪费钱。
吴妈这一求情,连着其他几个平日里跟在二房身后为虎作伥的帮佣也跟着来求情。
韩舒雅平日又没有工作,那点私房钱自己藏着都舍不得花,怎么可能掏钱出来付帮佣工资?
“你们看着我干什么?要哭找大嫂哭去!我可没钱!”
说完,韩舒雅便转身指着纪凌烟的鼻子骂道,“大嫂,你怎么能这样?你这是诚心要陷我们二房于不仁不义的境地。”
孟晚简直服了韩舒雅的厚脸皮,她到底哪儿来的脸说这是陷害?
他们二房难道不是原本就不仁不义吗?
正担忧纪凌烟要怎么说,却见纪凌烟只是站了起来:“怎么?这些年我们大房养着这一家老小,你们吃我家的喝我家的,已经形成习惯了吗?以前我乐意养着这般闲人,便付给他们工资,现在我不乐意了,我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所以就请各位另谋高就。”
“都吵什么吵?”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孟长国听见楼下儿媳吵架,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得下楼来了。
刚刚站在楼梯口,他就听见了下面的议论,为了发帮佣那点工资,闹成这样,到底丢不丢人?!
他恶狠狠得瞪了纪凌烟一眼,道:“你的钱?你哪儿来的钱?你的钱还不都是我儿子给的?这里什么时候有你说话的份了?让霆均来见我。”
“凌烟的意思正是我的意思。”
就在这时,孟霆均从院子外走了进来,直接对老爷子说:“其实从上上个月父亲与我生了嫌隙之后,我便有了这个打算,家中人多口杂,总有些不怀好意的乱嚼舌根,父亲您年纪大了,需要一个清净的环境养老,院里太多帮佣说长道短,挑拨离间,影响家宅安宁。”
“你是在说我老迈昏聩!已经没有是非观念了吗?”孟长国气得用力跺了跺脚,“你这个逆子!”
孟晚实在没想到一回老宅,就看见这样乌烟瘴气的氛围。
不过她也能理解孟霆均的选择,即便孟长国再偏心,再老糊涂,那终究是他血浓于水的父亲,虽然自孟霆均成年之后,肩膀上就压了整个孟家的重担。
孟长国给予他的,压迫和痛苦更多,但孟晚想,血缘和朝夕几十年的相处,多少还是有些温情在的吧?
否则孟霆均也不会对孟家这么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