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就在那些人将要带走赫连松落时,赫连阎突然道:“这个人,我要他……双腿尽废。”
他不是挺能跑吗?既然如此,那他便就截断他的双腿,让他无路可走,只能留在他身边好了。有些人,既然注定得不到,也无法诚心释怀,便就只有昧心将之栓在身边了,哪怕所付出的代价可能是恨,能留下他,也是好的。
在听到他要废掉他的双腿后,赫连松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尽管他没说什么,但当左右侍卫要将他带出去时,赫连松落却一动都不肯动,任凭身旁之人怎么拽他都无济于事。
见他如此,赫连阎勾了勾唇,缓缓抽开匕首,细细盯着匕首上的刻纹,他道:“怎么?怕了?”说着,他“嗤”的一声笑了起来,笑罢之后,他道:“若是怕了,便求我啊。”
他知道,他不怕。若是怕了,他也不会走到今日这一步。正因为知道这些,赫连阎心中顿觉一阵悲凉,就算留住他,又能如何呢?在他眼中,他所带来的伤害,根本不足为道吧?
果不其然,在他说完要让赫连松落求他时,他终于挪动步子,眸光淡淡地走了出去。此时此刻,帐外漫天飞雪,纷纷扬扬洒下人间,竟显得有些寂寥。
在他走后,韩霹匆匆入帐,他刚一入帐,便战战兢兢地跪了下去,忐忑道:“王爷,万万不可啊。”
方才他守在帐外,已将帐中之事听的一清二楚,赫连阎要废了赫连松落的双腿。可纵他当真是舒墨派来的卧底,也毕竟是凤昭的王,是凤昭唯一承有王室血脉的人,双腿尽废,这可怎么了得?
听得韩霹求情,赫连阎哂然一笑,问道:“不是你让他落到这步田地的吗?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好遗憾的?”
倘若不是他主动送上门来求情,他也不会想到这么一招“请君入瓮”之计,赫连松落或许还有可能安然脱身。但是,哪有那么多倘若。事已至此,身虽未死,心也该死了。
韩霹哑然,可他怎么能够让自家主子残废,他结巴着道:“可是……可是……主子并未对您造成……”
“聒噪。”听韩霹还想为赫连松落求情,赫连阎瞬间垮下脸。冷然道:“拖出去,杀了。”
韩霹是奉了月西风的命来的,不管他来此地是有什么目的,为免走漏风声,他都不能再留他在人间了。
“王爷……王爷饶命啊……”
伴随着韩霹的惨叫声,营帐的帘子被重新关了上。帐中登时平静了下来,看着寂静无比的营帐,赫连阎重新坐了回去,轻轻的叹了口气。
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本非是他所愿的。但仔细想想,赫连松落双腿被废,又何尝不是件好事,至少这样一来,他也不至于再在这权利之争中载沉载浮了。未来宦海的水,只会有深无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