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刚走两步,那人似是想起了什么,就又跟了上来。这人一过来,赫连松落立刻全神戒备,大有一种只要被他识破,便就立刻了结他生命的架势。
“大人,要不换我来背吧?”
暗暗松了口气,赫连松落冷然道:“不必。”
那人还要说什么,赫连松落冷乜了他一眼,他便瞬间没了言语。打发过这人,赫连松落有惊无险的将赫连阎送至了营帐。此时营帐漆黑一片,透着月色渗入营帐的微光,他一把将赫连阎放到床上,转身便就要走。
却在这时,赫连阎一把拽住了他。
感受着手腕处的温度,赫连松落身体微僵。就在他以为他醒了时,却听赫连阎醉醺醺地道:“别走……别……”
听得此言,赫连松落突然想起多年前的某个夜晚,他也曾对他说过似曾相识的话。那时他还不解话中真意,权将之当作是朋友之间的依赖之情。而今想想,难免不令人心情沉重。
说到底,他会盗得玉符,不过是仗着他对他仍念念不忘而已。利用别人的爱来成全自己的大义,受伤的不止是他,还有他自己。可是,在这是非场中,有多少东西,不是似是而非、似非而是的呢?
这般想着,赫连松落伸手抹下他拽着他的手,阔步向外走去。
在赫连松落走之后,黑暗之中传来了道寂寂寥寥的叹息声,这声音不大不小,如同下了雪后,经雪催折的梅花一样。漫天雪地中,梅花落了一地,落成了一滴滴触目惊心的血。而他的相思,则正如杜宇泣血一般,相思只剩下一腔无病呻吟的伤,因是无病呻吟,故从未有人搭腔。
真是寂寞。
…
黑夜之中,赫连松落就着月色,一路向外走去。今晚的军营有些沉寂,沉寂的让人有些不安。他总觉得,玉符盗的太过顺利了,顺利的根本不想是赫连阎的作风。可具体哪里不对,他也说不上来。
可当他从营帐中走出,被人包围着押回去后,他才知道了哪里不对——赫连阎没醉。
此时营帐灯火通明,赫连阎半倚在躺椅上,手中端着只碗,一见赫连松落进来,他挑了挑眉,故作天真的笑道:“阿落,你这是怎么了?”
眼睁睁地看着怀中玉符被人拿走,赫连松落眸中登时冷然一片,被欺骗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冷声道:“你没醉。”
他没醉?听到这话,赫连阎仿佛听到了惊天笑话,他低低笑了几声,忙将快要洒出来的醒酒汤端向旁边,忍俊不禁的道:“我当然是醉了,不然怎么能看到这出好戏呢?”
说着,他垮下脸,对站在赫连松落两旁的人道:“都下去吧,玉符照旧派人送给赫连朝云。”
赫连松落因何盗玉符的事,他是知道的。玄门在压迫凤昭之时,他就已与韩霹联合了。不然只凭韩霹只身一人,根本不可能进入军营。既然舒墨想要利用赫连朝云对付他,那他也不介意利用他拉赫连朝云一把,只要他败了,赫连暮雨才有机会,取代他的位置。要知道,比起赫连朝云,赫连暮雨可好对付多了。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