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珠见此,心中一沉,教主怎会突然怀疑上无厌?不敢多作他想,绛珠收回心思,凝声道:“……是。”
看了眼他,月西风有气无力地道:“下去吧。”
平素钟离无厌与绛珠关系甚密,将绛珠安插在他身边,难保他不会放松警惕,到时露出马脚,他自会收拾了他。必要关头,由不得他不防备。
在绛珠走后,月西风已无心思睡觉。他起身走向书桌边,刚一坐下,正要执笔,房门却被人从外撞开了。
伸出的手愣在半空,月西风抬眼看去,见是一身穿铠甲的将士,这人一身血色,不久前定经历过一场血战。
那人进门,顾不上说什么话,“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教主……”
看他的反应,月西风心下一沉,站起身来,问道:“败了?”
那人闻言,没有说话。但面上所露之色已将战败之事暴露无遗。月西风皱眉,按理来说,先前他利用天涯内部纷争,将无涯从舒墨身边支开,没了虎符的舒墨,应是再无势力了才对,在周遭这么多小州虎视眈眈加之他又从中推波助澜的情况下,他们不该是战败一方才对。
这般想着,月西风道:“发生了什么?”
一提“发生了什么”,似是想起了什么可怕之事,那人一阵颤栗,半晌,才胆寒着道:“回教主,我们在围城之时,荆州和神府的人突然从中作梗,打了我们个措手不及,”顿了顿,他不甘道:“若只这两方势力,我们原是可与之势均力敌的,可谁知……天涯涯主也在这时……”
“咔嚓”
不知何时被月西风攥在手中的笔断成两半。他阴沉着脸,难怪这次盗虎符能如此顺利,原来这一切都是舒墨早便策划好,等着他来送人头的。
出城去寻苏白,故意请君入瓮,拈造出一场大势已去的假象,使得他放松警惕,为防他情急之下,将所有矛头都对准玄门,他特意与赫连阎兵分两路,再挑唆夜城附近的小州起兵,好让他无暇顾及玉符与玄门。
怎料想,这个舒墨,早算好了他会在他无暇分身之际去寻其他玉符,便早早通知了荆、神二州,这样一来,他们既承了他的情,又惮于玄门的势力,权衡利弊之下,只能紧紧抓住夜城这棵大树。
加之周遭小州与夜城一向有嫌辟,他既懂得利用嫌辟挑起两方征战,他定也是料到了这点;主动收拢周遭州府,难免会被其他势力所诟病,但若是主动送上门儿的,别人只能无话可说。
想到此,月西风把牙咬得咯吱作响,他这一招请君入瓮,当真是请的好哇。
“噗”
怒急攻心,一口老血喷出,月西风捂住钻心疼的胸口,忙唤道:“大夫!唤大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