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之外,黑面等人从林中逃出,将在于树上发现血迹的事告知了冯过。
冯过自前一日便已悉知此地动静,老者三人自然也没逃掉,昨儿个审了一晚,果真让冯过从老者家中发现了“嫌犯”脱下的旧衣物,确是白面罗刹无疑。
可惜的是,任他施遍酷刑,哪怕审死了个人,也没能从三人其中套得白面罗刹的下落。
一夜无眠,今晨忽听大黑来报白面罗刹的下落,冯过二话不说,便率一干人入了鹿鸣山中。
此时此刻,冯过蹲在昨日钟离无厌待过的树干上,仔细摸着钟离无厌留下的血迹,血迹已经干涸,但不至完全干在树上,也就是说,白面罗刹没走太久。
鹿鸣山之大,若是受了伤,便是一天一夜也走不出去。也就是说,白面罗刹仍在山中。
这般想着,冯过从树上跳下来,冷声对候在树下的人道:“给我封山,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败兵之恨,犹在昨日,他如何忍,怎能忍?
“可是将军……”大黑抱拳,一脸欲言又止,终是吞吞吐吐道:“鹿鸣山太大,我们人手不够。”
即便人手足够,为堵一人而大肆封山,也未免太过大动干戈了。这事若是传出去,岂不闹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
冯过听此,一脸不悦。他要做什么,几时轮得到他人指手画脚了?越想越气,他因斥道:“那怎么办?”
难不成任他再一次从自己手底下溜走?一次失败已经够了,再来一次,根本不可能。
大黑一脸尴尬,他只想着封山不妥,却也无甚抓人的好办法。看了看四周,大黑有些无奈,难道真要放纵主子调动大军去堵白面罗刹吗?
忽在这时,一士兵模样的人从队伍中冲出,飞速跑到冯过面前,无比诌昧地笑道:“属下有一万全之策!”
低头看这屈膝躬腰之人,冯过不耐烦地道:“讲。”
“鹿鸣山虽大,但人总是要吃喝的,”说着,他指了指树边的河流,笑道:“他不可能不喝水,只要我们在水里下了毒,就不怕他……”
“住口!”
大黑打断他的话,怒目圆睁地看着这人,仿佛是要把他吃进肚子里。在水里下毒,附近若是有人居住怎么办?荒唐,太荒唐了。
然而,尽管荒唐,冯过却砸了咂嘴,琢磨道:“也行。想来这鹿鸣山里也没人居住。”想什么是什么,不待大黑阻止,他一对他罢了罢手,命令道:“吩咐下去,把这附近所有的河流都给我下上半规,其余的沿着河流去找人。”
“将军不可,将军!”
半规只是迷药,虽无甚毒性,若服食过量,势必会对身体有伤害。这山中绝对还住有人。就算没住人,这山中的豺狼野兽饮了河水,也绝对不会好受。
只可惜尽管大黑如此声情并茂,也没有人理他。所有人都按部就班地按着冯过的指令离开了。
大黑无比交集,见劝不行,索性跪了下去,呐呐道:“将军,求您手下留情。求您……”
冯过不耐烦地瞥了眼大黑:“再啰嗦,我就在河里下断肠毒。”
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他,早已习惯了自掌大局,平生最不喜是计划被人否定,毕竟,不容置疑的是,他的决定从未错过。因此,冯过对自己和此事有十足的把握,因着这十足的把握,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更改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