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大事于明面之上,几乎尽归夜王,少不得被人趋之若鹜地巴结。
掀开门前挂着的碎玉珠帘,伴着珠帘泠泠作响声,二人入了偏室,这才觉得清净了许多。
钟离无厌拿着根狼毫,正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前,此时忽听珠帘声响,便轻轻抬了下眼,这一抬眸,恰与赫连松落四目相对。
他忙从桌边站起,快步走过去,满脸笑意:“赫连,半日不见,你去哪儿了?”
在他靠近之时,赫连松落拿出手中信,道:“寄信了。”
接过信,钟离无厌眨巴了下眼,欲要将之拆开,但拆到一半,他便将之交给了苏白:“还是先让夜王过目吧。”
苏白点了点头,道:“也好,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去找夜王。”
说着,苏白走将出门,去了主厅。刚一入门,见舒墨正在与人说话,苏白自觉站在了一边侯着。
一见苏白来,正觉头疼的舒墨忙喊他道:“阿白,你来。”
默了一默,苏白走了过去,道:“何事?”
舒墨道:“这位习大人想要与我探讨男女之事,之于这方面,我着实不懂,还是由你代为解释吧。”
哈?苏白一脸无语,八成是这位习大人为了巩固势力,想要将女儿嫁给他,他才这么说的。
“这怎么成?”岂料这时,那习大人打量了番苏白,见他穿着朴素,不过小厮模样,便就妄图与他攀谈,他岂能同意,因不快地指苏白道:“夜王,老夫敬你慕你,才肯将宝贝女儿嫁于你,你这又是何意?拿小厮来糊弄老夫?哼,老夫虽不显贵,却也不会凑上来吃你这闭门羹,既然夜王看不上老夫这小门小户,那老夫……”
“他不是小厮。”忽在这时,舒墨一脸认真,一字一句道:“他是我的家人。”
家人二字一出,苏白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涌上心头,家人……家人……
自他爹去世以后,多少年了,无论阿葵还是何人,从来没有谁把他当作家人,没想到,如今在这异乡之中,竟会有个熟悉的陌生人,信誓旦旦地笃定道:他是我的家人。
再看习大人之时,那人一脸窘迫,似在为方才脱口而出的话追悔。
舒墨站起身来,拍了拍苏白的肩,温声道:“阿白,今天习大人就留下来用膳了,你且好好招待下他。”
苏白不解其意,偏头去看舒墨,恰见他对自己眨了下眼。收回目光,苏白道这习大人定不寻常,因笑了笑:“好。”
与此同时,他不准痕迹地将信递给了舒墨。接过信,舒墨笑对习大人道:“习大人,令女婚约一事,虽不好说,你我结盟倒是可以。”见那习大人一脸惊诧,舒墨浅浅一笑,道:“我还有事,便请大人先在偏室等候片刻,待我将事处理完后,再与您好好叙叙。”
留下用膳之意,十有八九是要用他了。习大人受宠若惊地站起身,抱拳道:“谢夜王伯乐识马,老夫日后,定当对夜王鞍前马后,鞠躬尽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