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容德处理过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赫连松落将雁城交给了手下。
因着舒荨,二人未在雁城多作停留,天将黑时,一驴一马奔驰于官道之中,直向凉城与饮冰城行去。
凉饮二城,在大军行至城下之时,城主已缴械投降。此刻大军正驻扎在周围,只待赫连松落一声令下,随时便可直攻幽都。
一路颠簸,行至凉城,赫连松落二人与罗琦汇合,三人一并入将城内,进了城主府。
此城城主钟离矢,先前官至太尉,早年因涉嫌贪污,便被先皇贬至此地。钟离矢坐镇凉城仅二三年,凉城能从一片荒芜之地,变成如今这番繁华之地,足见其之能力。
几人见面,钟离矢没给赫连松落好脸色,只冷哼道:“凉城已经投降,你们还想作甚?”
面对钟离矢的无礼,赫连松落波澜不惊道:“前辈,幽都尚未拿下,在此之前,我需要您为国效力。”
太尉乃最高军职之位,此人立过不少战功,虽今虎落平阳,虎终是虎,他需要这样一个将军,来为他率兵作战。
“为国效力?”钟离矢掏了掏耳朵,不屑一顾道:“哪个国?赫连王朝?”
“赫连”二字咬的极重,钟离矢言外之意,是在提醒赫连松落,他姓赫连。而他,他也只认赫连王朝。
赫连松落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旧国已灭,如今的天下,是夜……”
“那是你们的事,跟老朽半点儿关系都无。你们若要攻打幽都,借地可以,借人,不行。”
话既已说到这个份儿上,赫连松落无话可说,偏头看向苏白,道:“既如此,那便走吧。”
刚来便走?苏白不可思议地看着赫连松落。见他当真要走,他忙对钟离矢拜了一拜,道:“钟离城主,告辞。”
而后,他转过身,对欲言又止的罗琦道:“能够借地留宿已足够了,城中经不起战乱,我们去饮冰。”
罗琦无奈,点了点头:“便依公子所言。”
三人走出城主府,经过钟离矢此番怠慢,心情各有不同。赫连松落虽面无表情,实则心中在为不能征用钟离矢而感到惋惜。苏白摸了摸鼻子,在想容德死前所说“钟”之一字,但见钟离矢时,他觉得,此人为人直率高傲,应该非是会与赫连阎合作之人。
“赫连兄!”
忽在这时,一人从身后喊住了他,这声音清澈干净,听着像是位少年。
赫连松落回头,见一蓝衣少年从府中夺门而出,正向他们三人奔来。这少年身长七尺余,衣衫破烂,身形略显单薄,发长至腰间,却十分凌乱,五官生的很是立体,一双眼睛清澈透明,仿佛纤尘不染。
待他跑过来,正了正身子,万分恭敬地朝赫连阎拜了一拜,笑的牙牙不见眼:“在下钟离无厌,久仰公子大名,听闻公子要率兵收复幽都,这路我熟呀,不如,您带上我怎么样?”
见赫连松落不语,他挠挠头,伸出一只手,拉了拉他的袖子,可怜巴巴道:“求求您了,我……我会医术。”
在他伸手去拉赫连松落时,苏白分明看见,他腕间有伤,而且不轻。于是乎,苏白不动声色地拉了下赫连松落另一只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