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宁王这支大军,加之王瀛洲的人马已是一盘散沙,赫连聪势单力薄,很快便溃不成军。
距连城愈近,赫连聪身边之人愈少,看着一个又一个人死在他面前,一时之间,他的心情无比复杂。
咬了咬牙,赫连聪忍住眼泪,大喝一声:“驾!”眼下,回城是他唯一的希望。
连城之上,看着愈来愈近的赫连聪,赫连松落心中一沉,淡声道:“开城,只放赫连聪一人进来,莫要打草惊蛇。”
那人领命,抱拳道:“是!”
片刻之后,在赫连聪即将骑至连城大门时,还未待他开口,门就开了。几乎想也未想,赫连聪便纵马进了连城。然而,当他跃进城门时,身后那道刚开了条“缝”的门却“咚”的一声,关上了。
赫连聪转头去看,见城门紧闭,登时怒火中烧,骂道:“谁关的城门!快给本王把门打开!”
他们知不知道,门外哀嚎着的,几乎大半都是自己人?胆敢擅自将自己人关至门外,竟是不想活了?
哪知话音刚落,一黑衣男子便从城墙上走了下来。守门之人一见这人,齐齐抱拳道:“城主!”
城主?!赫连聪心中一惊,连城之中只有一个城主,他们拜的哪门子城主?顺着几人目光看去,赫连聪差点没气死过去。
这下不用想,他也知是怎么回事了。
看着缓步向他走来的赫连松落,赫连聪半晌都没说出话来。而待他走过来,赫连聪这才回过神,他跳下马,怒道:“逆子!”
被唤作逆子的人闻言,破天荒地勾了勾唇,待抽出剑,他冷声道:“十五年了,你欠我的,今日,便一并还了罢。”
“你想杀我?!”赫连聪不可置信道。
赫连松落闻言,挑眉道:“你不是早便知道了么?”
当年,从他不管不顾掠走母妃的那一刻起,便也应该料到会有今日。后来母妃抵死不从,他亲眼所见,是他亲手杀死了母妃;是他下药毒死了父亲;是他,亲手毁了他的幸福。
尽管,这人才是他真正的父亲,可他无时无刻不引以为耻,无时无刻不想将他抽筋剥骨。
赫连聪一身狼狈,想起昔日种种,不由嗤笑了声;想不到,平日他最为疼爱的儿子,到头来,反倒成了敌人。
思及此,他拔出剑,扬声道:“既然如此,那便来吧!”
“砰!”
二人没再废话,直接战在了一起。刀光剑影之间,一老一少谁也不让谁。像是撒气一般,赫连松落剑过留痕,所过之处,剑痕触目惊心。
城墙之上,一袭白衣伫立良久。苏白看过赫连松落与赫连聪,转身去看城外大军。他们之间有甚恩怨苏白不知,他唯一知道的是,在这千军万马之中,有一个他认识,且又认得他的人。上次一别,他们已有许久未曾见了。
城外,舒墨抬头,看着城上那道白衣,眸子犹如住进了黑夜,一别十年,他从未曾变过,而他,却早已被世俗打磨的面目全非。
由于距离太远,二人虽看着彼此,却都不知对方在看自己。对视良久,苏白叹了口气,而今毕竟非是当年,那人位高权重,虽仍惦记着他,怕也只似雁过留痕,从未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