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赵麟,潇湘走了回去。江池鱼跟上去,语气不善道:“这下,可以说了?”
为给赵麟留够脱身时间,潇湘勾唇道:“想听故事,没有酒怎么行,给老娘来三坛烧刀子。”
本便耐着性子的几人听罢,心中皆有些不岔,正待二哥将要发作时,江池鱼罢了罢手,示意二人稍安勿躁。
这女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他面前喝烧刀子。这酒乃世间最烈之酒,他就不信灌她不醉,酒后吐真言,到那时,还怕套不出话来。
思索之际,几人走进阁内,江池鱼吩咐下人拿酒。潇湘走至一片凉亭,见四周尽是荷叶,不由停住了脚。
景色宜人之处,最适合饮酒,最适合……
看她停在此处,江池鱼心知时机已到,便懒声道:“酒随后到,既如此……”
“酒至话至。”
语罢,潇湘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冷眼看着几人,若她所料不错,明日赫连大军,便要行至普陀山了。
而这几人,却还在旧时风光里声色犬马。又谁知,繁华终将谢幕,曾属于赫连时代的繁华,谢幕已是必然。
过了片刻,小厮及时将酒送了过来,潇湘接过酒,放两坛在地,单独打开一坛,自顾自地饮了一口:“大敌当前,你们却只顾在连池之中找凶手,又岂知凶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五弟眉头紧皱:“究竟是谁?”
“是你们自己。”酒入愁肠,犹如火烧。潇湘讲起陈年往事:“六年之前,霍城萧家遭遇灭门之灾,对外只说是武林人士寻仇所致,可后来,我才知道,凶手乃是丞相走狗张参,他为谋一己之私,灭了萧家全族。找的人便是连池之人,是也不是?”
潇湘萧湘,她便是当年遭受灭门惨案的唯一幸存者。
二哥听罢,下意识的便想反驳,因他知道,六年之前,连池尚是池渊,由舒权掌管着的池渊,绝无可能滥杀无辜:“你少血口喷人!”
她血口喷人?几口酒下肚,潇湘表情冷漠无比。尽管知道自己的话半真半假,不能令人信服,但,目的达到便成了。“信不信由你。”
江池鱼搓了搓拳,这事确是真的,亦是由他一手操办的。如若非因中途被阁主发现了,他也不会联合赫连聪篡位。不管潇湘怎么说,他都知道,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为防他再多说不该说的,江池鱼一掌下去,潇湘直接从台阶上摔了下来,手中酒坛应声而碎,酒气弥漫在空中,他冷声道:“老子平生,最恨撒谎之人。”
潇湘听罢,呵呵一声,强忍着肩膀不适,重新坐了起来。打开另一坛酒,她复饮一口,懒声道:“比起对付我,你就不好奇,今日的连池阁,为何这么冷清吗?”
也确实,连池阁内,比起往日,要冷清了不少。江池鱼意识到不对,因唤暗卫道:“墨衔!”
喊了两声,不见有人,他又唤了几声六弟,然而,仍未有人回答。几人这才略微慌了。江池鱼一把拽起潇湘,怒道:“你做了什么?”
潇湘喝了口酒,狂笑道:“连池破,赫连灭,天下大势掌我手!妙啊,妙啊!”
“啪!”
一掌下来,潇湘倒地不起,再无任何动静,唯手中未喝完的酒坛歪在地上,寂寞的流着酒。酒与血融在一起,无声流向荷池。
看着这一幕,二哥收回掌,不耐烦道:“我们中了这小贱人的计了,她在拖延时间,快去集结人力,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