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是我。”葛天回应道。
“哦,好久没联系了,你有事啊?”
“我是有点事,但不是什么大事啊,我就想问问,你知道咱们班钱落落家的住址吗?她电话很早以前就打不通了”,葛天的心爱在狂跳。
“钱落落……从上次同学聚会以后我就再没联系过她了,听说她去哪儿打工了,你要找她?”班长有点疑『惑』。
“哦,对,我是有点事情要问问她。”葛天的声音颤抖着。
“你是要她地址吗?”班长问。
“对对,你知道么?她现在住的地方,或者,她老家的地址也行!”葛天仿佛在暗夜里艰难『摸』寻时,突然看到远山处的房屋透出了隐隐的一丝光亮,他必须拼尽全力到达那里,不能与这次宝贵的机会失之交臂。
“额……你等等,我看看啊……”随即电话那头陷入了良久的沉默,葛天隐约听见了一阵翻动东西的刷刷声。
他在心里默默祈祷着:老天保佑,千万要找到啊。
“喂,葛小天。”大概过了五六分钟的样子,洪武的声音才又响起。
“我在,我在,找着了吗?”葛天的心“扑通扑通”地狂跳。
“你不提我都忘了,上次聚会的时候,她知道我在写书,就把住址给我了,说是让我出版以后送她一本,寄到她那里去,我后来太忙了,就把这茬忘了”,洪武顿了顿接着说:“你要她现在住的地方,还是老家地址?她老家地址同学簿上就有。”
说起来,葛天从许多年前就再也没见到过初中时期的同学簿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消失不见的。
葛天连忙答道:“都要,都有最好了,你都给我吧,谢谢啦。”他的心跳动得更剧烈了,葛天甚至听见了自己脉搏强而有力的呼喊。
“行,我好像把她住址夹哪本书里了,我翻翻,找着了给你发短信。”
“哎,好,不急,我等你消息啊,谢谢班长啦。”
放下电话,葛天突然意识到,妻子一大早出去后一直就没回来,望了望书房摆着的那个古铜『色』的落地机械钟,已经到了正午十二点。
今天妻子天一亮就走了,说是去买菜,可是市场离家不过两站地,走过去也只需半个小时,为什么到现在妻子还未归呢?
自从余琦彤死而复生以后,不知什么时候起左邻右舍间就播散开了各种奇奇怪怪的流言蜚语,有人说那女人就是具尸体,顺着人味回来的,只是装做人的样子而已,其实早就是鬼了,迟早要把周围的人都害死;还有人说那根本就是狐狸或者黄鼠狼变化的,一定是葛家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异物,那东西才找上了他,目的是在『迷』『惑』男人后吸干他的精气,啃食他的血肉。
令葛天感到既庆幸又惊讶的是,余琦彤并不以为意,她依旧悠闲地去逛商场、去买菜、去小区楼下的花园里散心。
那是在一次刚刚下过雪的傍晚,天放晴了,夕阳橙红『色』的余晖穿过云层洒向了大地,在皑皑白雪上闪『射』出了海波一样斑斑驳驳的光,葛天和余琦彤吃过晚饭去楼下散步,迎面碰见了对门的那个男人,葛天本想掉头走开,可余琦彤竟然伸出了手主动打招呼,微笑着轻唤了一声:“大哥,你去哪儿呀?”
对门男人尴尬地笑了一下,慌忙应道:“没啥,我……我去买瓶酒喝。”
“哦,您有空来家里坐呀。”
“好,好,那我先走了啊。”男人瞬间收敛了笑容,一溜烟似的消失在了大门外。
妻子原本就是这样喜欢与人交往吗?葛天倒是一直都没发现,可看见妻子心情已然大好,他便没有想太多,这有什么呢?只要琦彤开心,就算是让他去摘天上的星星他也会奋不顾身,毕竟怀疑过妻子是他做过最懊悔的事情,他愿意打心底里相信她。
手机传来了一声尖锐刺耳的提示音——“叮”,葛天拿起手机,是一条短信,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地址,一个在山东潍坊,而另一个正是在本市!
葛天的目光被吸引到了那个地址上,那是一个他不曾听说过的小区——绿苑小区3栋301室。
如果正如他所想的,钱落落是一切离奇事件的幕后主使,她真的从未走远,而是一直在这座城市的某一个阴暗『潮』湿角落里默默窥探着他的一举一动,那么他一定要让这个邪恶的巫女原形毕『露』,让她在木架上焚化成一堆灰烬,让她在牢笼里接受光明的宣判。
他下定了决心要去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