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确实,从始至终都不该有这个念头啊!
误了朕自己,也误了朕的儿孙、侄孙!误人误己,误了李氏,又误武氏!朕是两族的罪人啊!”
见武则天心中似乎已经有了悔意,丁昊紧接着道:“那陛下准备以何种身份归葬乾陵呢?陵前的石碑又该当如何撰文?”
武则天顿时一愕,接着便是半晌的沉吟。
半晌之后,武则天长叹一声。
“翔郎!还是你厉害啊!
看来朕确实,是时候退位了!
婉儿,拟旨!
朕要以则天大圣皇后的身份归葬乾陵!”
说完之后,再次对着丁昊道:“朕深知你文采不俗,朕也相信你!
朕这一生的功业,就由你来评说吧!”
丁昊摇摇头,淡淡地道:“陛下这一生,事事敢为天下先,臣一家之言,难免以偏概全!
届时,时过境迁,孰是孰非,自有后人评说!
何必非要跟他们一样呢?不若立一字碑,反而显得陛下洒脱、豁达!”
武则天听罢之后一愣,继而哈哈大笑。
“好一个千秋功业,自有后人评说!好!就这么办!”
次日,武则天颁下制书,恢复自己的则天大圣皇后身份,并决定由太子李显代行处理国政,并大赦天下。
任命袁恕己为凤阁侍郎、同平章事,派遣十位使者分别携带天子的玺书前往各州进行安抚、宣示。
九月二十四日,武则天将帝位传给太子李显。
逊位之后,武则天就住在上阳宫内,身畔也只有丁昊、上官婉儿、槿汐寥寥无几的几个人陪伴。
不再是一言九鼎的皇帝了,武则天的意志有些消沉,病势也日甚一日。
渐渐的,已经有点儿神志不清了。
分不清白天与黑夜,也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终于,在九月二十六晚上,一代女皇武则天驾鹤西去。
张谏之闻听之后,匆匆赶来上阳宫,安排好了一切事宜之后,终于有时间坐下来与丁昊长谈一次了。
丁昊对他们这帮人,若说心中没有一丝怨念,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他觉得自己这几年以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即便就是在前几日,政变进行当中,他丁昊的功劳,那也是有目共睹的!
谁曾想?到头来,就因为他的敏感身份,竟然一切的一切都要统统抹杀掉!
落得这般下场,说实在的,丁昊还真佩服他们!
佩服这些,经常以仁义道德标榜自己的德高望重之人!
此时,丁昊才知道,在他们那大仁大义的虚伪外表之下,隐藏着的,是一颗多么功利的心!
连带着,对张谏之也有了一些看法。
丁昊不无讽刺道:“恭喜张相啊!张相此番,那可是从龙佣立第一功臣啊!
看来,封王指日可待呀!”
这话说的,张谏之连面皮都有些微微发红了。
“看来还在埋怨老夫?
不是老夫卸磨杀驴!实在是你身份敏感!
你也知道,那帮人其实就是一盘散沙!稍有风吹草动,他们就如那惊弓之鸟!
起事之初,若是他们知道老夫还知会了武皇身侧的红人,你想想?他们还敢不敢来?”
见其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丁昊心中的不忿,稍微平息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