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烧起来了。”
凉凉昏昏沉沉地闭着眼, 听见什么人的说话声音, 模糊的意识逐渐清晰。
可是她浑身好痛,痛得无法动弹,凉凉想起昏『迷』之前的自己撞倒了水坛,整个人连坛子一并给摔下车了。然后她倒在地上, 浑身是水、浑身割伤, 就连脑袋也磕破了,付出了那么多的代价千辛万苦爬出来,结果还是没能逃得掉。
凉凉双眼发酸,难过死了。
“那怎么办?”
凉凉没有沉浸太久, 努力把这份酸楚憋回去, 然后继续装睡,死活不让对方发现自己已经醒过来了。
“去给她弄点『药』, 万一出了差错, 李公公追究起来咱们可没法交代。”
对方迅速应下, 没等多久仓促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可凉凉没有立刻睁开眼, 等了好半晌才等到另外一人出去,然后双眼眯成一条细缝, 悄悄打量四周。
从醒来她就感受到了阵阵颠簸,现在仔细一看果然是在行走的马车里。只是车内光线不足如此昏暗, 而折帘以外也是漆黑一片, 难道说现在已经天黑了?
那她现在在哪?
凉凉心里打鼓, 趁着看守的人刚出去应该不会这么快又折回来, 努力爬起来蹭到窗口往外瞅。外面一片乌漆抹黑, 没有太多建筑,可能还在城郊吧?
毕竟鲜少出门,凉凉根本就认不出哪是哪。她只能小心揣测,还记得从水坛摔出来的那个时候她们已经在国师楼外的那片银杏林里。现在天都黑了,只怕距离国师楼就更远了。
凉凉『摸』过身上的衣服与头发,都是半干不湿的状态,看来确实过去挺长一段时间了。她再拭探脑门,果然烧起来了,烫手得很厉害。
就这么稍稍一动作,凉凉已经浑身麻痹浑身痛。她身上到处都是割伤,刚刚探热的时候就『摸』到脑门鼓起一个肿包,还因为发着烧,整个人处于水深火热的煎熬状态,头痛欲裂,要吐不吐。
虽说已经清醒过来,可是就这种状态能逃得掉吗?
凉凉的心跟她的名字一样,简直瓦凉瓦凉。
她蔫唧唧地趴了回去,心想自己失踪那么久,国师楼里一定会有人发现的吧?说不定大家都在到处找她,说不定很快就会来救她呢?
可是谁又会想到她被人塞进水坛子里悄悄带出国师楼呢?而且大家根本分神无暇,因为国师……
国师?凉凉猛地想起来,她是因为偷听李有德的手下谈论国师的事情才会被抓的。这么说起那些人是故意把她引去假山那边的?所以他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国师到底有没有出事?
凉凉的心跟猫抓似的,她努力镇定……不不不,咱国师楼的人个个身手不凡,国师料事如神英明神武,绝不可能有事的。
既然现在已经天黑了,说不定祭祀已经结束,那么现在……
凉凉定神,立刻蹭向窗口仔细再看,然后双目睁大——
果然,下雨了。
虽然细雨蒙蒙,可确实是下雨了的。
凉凉有点激动,她头一次这么庆幸现实与梦境是重合的。
国师楼能够延续至今长盛不衰是有一定道理的,先代大国师就是岑氏先祖建国之初的第一臂膀,以精通兵法、风水天文并且谋略出众深得太|祖重用。
历代国师被民众心中幻化若神,这是由历史遗留下来的原因积攒而成。就以上一任国师谢婉若为例,早年岑朝曾经发生一起规模超然波及范围极广的瘟疫,当时死了将近十万民众,是国师找到瘟疫的源头以及研究出解救方法,最终得以扑息瘟疫拯救苍生。
可想而之,在这场大范围瘟疫的结束之后,国师楼的名声大噪民心大盛,时至今日这位国师仍被广大民众视为活菩萨一般的存在久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