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凉凉已经逃远再追不上之后,柳运力挡下颜玉纠缠不休的又一剑,足尖点地退向后方半径之处:“别打了。”
“人已经走了,继续打下去根本没有意义。”打从一开始柳就没有与颜玉动手的打算,否则刚刚就不会说出让她走的那番话。
颜玉动作一顿,稳稳落在地面。
相比柳这一身挂彩浑身狼狈,颜玉相显轻松不少。她甩动两下软剑,将沾在上面的泥与血甩干净:“行,不打就不打了。”
说是说不打了,但双方都没有收剑。颜玉是嫌脏,不擦干净不入鞘,柳则是为了预防她再次变脸。他盯着颜玉慢条斯理的动作,终究还是沉不住气:“闵明华究竟叫你来做什么?”
颜玉抹过剑上的血,挑眉看他:“那丫头是什么身份,奴家可不信你不知道。”
柳没有回应她的这个话题,缄默片刻:“不管闵明华究竟想要做什么,你若真想为他好,就该劝诫他切勿再与国师楼为敌。”
“你有你的主子,奴家也有奴家的主子。”颜玉不以为然地耸耸肩:“你家主子叫你往东,你还敢往西不成?”
柳皱眉,这回沉默得有些久,待颜玉将软剑环回细腰上,见他还是一副死爹死娘的丧门脸就很晦气。
“回来国师楼吧。”
颜玉以手背蹭去脸侧的血痕,那个位置划的不深早就已经干了,可她仍旧不满意,唇角抿拉下来,就是语气也带上了几分不愉悦的情绪:“你傻了吗?奴家怎么可能背弃公子回来这里?”
柳沉声道:“难道你忘了国师楼对我们的养育之恩?难道你真的打算为了闵明华与国师楼反目为敌?”
颜玉斜眼看他,讥讽地笑:“那换作是你呢?”
柳立刻就说:“他不会。”
“奴家不过是打个比方,叫你换个角度想一想罢了。”颜玉百无聊赖地勾起一绺发丝,信手撩拨:“要是今日与国师楼为敌的不是闵明华而是你的主子,你会怎么做?”
柳没有回答,他从来不会去设想这种根本不存在的假设命题。白芷已经是国师楼的主人,他与闵明华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根本没有可比『性』。
颜玉显然很清楚他的心中所想,因此也没有『逼』他做任何回复。
“再说了,你觉得奴家还能回来国师楼吗?就算奴家真想回来,也已经回不来了啊。”与其说柳木讷死板,不如说他个『性』率直,明明有的时候一板一眼得令人牙痒痒,有时候却比什么人都要感情用事。
就比如现在……颜玉垂下眼帘,将所有的情绪收敛心中。
“有人来了。”
重新抬眸,颜玉敏锐地听见正在『逼』近这个方向赶来的脚步声,同时柳也听见了。凉凉逃跑的小动作是不可能躲得过他们的双眼,只不过一个有意阻挠,另一个自当无暇他顾。
凉凉一旦跑了,肯定会去搬救兵。这时候要是楼里的人赶到了,颜玉再想跑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见她还是那副温温吞吞的架势,柳神『色』不耐:“你还不走?”
颜玉幽幽横他一眼,轻轻吐息:“你知道吗?咱们四个人里面,属你最傻。”
柳眉心一动,含着十足隐忍的愠『色』。
这副稀罕的表情看在颜玉眼里还挺逗乐,她噗哧一声,低头掩唇的瞬间袖里针滑了出来,扬手一挥,梨花暴雨般扫『射』过去。
柳双瞳骤缩,他的反应再迅速也及不上颜玉这一手突如其来,只能以臂挥挡,手背不慎刺入两针,他迅速反应过来运力将之『逼』出,谁知颜玉竟已经掠至他的身后,软剑唰一声出鞘,重重在他背后砍下一道。
那把原本擦拭得干干净净的刀刃再次染血,柳无法抑制口中溢出一声重哼,被颜玉踩在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