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度低头，果然见了左脚浸着难看的红，以及，我一路走来，地上留下的血脚印。

我竟没有注意，定是百倩进来之前，就已经伤到的。

“不许去！”我道，大晚上的，别再惊动了家里其他人，特别是四哥，“去拿药箱来。”

“是。”百倩终于听话。

收拾好伤口，又是折腾过一阵儿，我总算是清醒了些，才知方才所为有多蠢。

心里又有了谋算，“替我更衣，再去把管事找来。”

……

见过了管事，哄了百倩下去睡，我钻进被子里，心里很是平静了。

原来，恨一个人，恨到想要杀死他，竟是这种感觉。

从来没有，如此的恨过。

阿元没死，四哥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反正就是不叫他死。

那夜我是被他激怒，才起了杀意，可即便如今冷静下来，细细思索，受了那么多罪的人，还是不肯招认，便当杀了了事，不必白费功夫了。

自上回伤了脚之后，我便没有出过门了，四哥看过我几遭，还是四嫂来得紧。

“怎么这么不小心，不小心碰碎了花瓶儿也罢，那么大的碎片儿竟也瞧不见?”四嫂为我换药时，一直在絮叨，“一天到晚魂不守舍的，怪不得你四哥，要替你担心。”

“四嫂，成婚了的，都这样吗?”我笑着问。

“都怎样?”

“絮叨！”我下了定论，“记得你以前不这样啊，但是自打你成了我四嫂之后，就是愈发地絮叨，再这样下去，都要赶得上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