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庭心一动。
还小的时候……
“多大的时候？”
叶子染一噎，脸上一红。
明庭目光灼灼。
视线较量了半响，叶子染举手投降，“就是穿开裆裤还尿床的时候！”
明庭脸上也闪过不自然的红晕。
因为叶子染毕竟异于常人，所以小时候的记忆，他还是有的。
轻咳了一声，“你便说一两岁时不就好了？”
叶子染漂亮的桃花眼一瞪，“还不是那时候印象太深刻了？”
小时候的明庭相当恶劣，他七岁时他才两岁。两人都住在宫里，那时候明庭就表现出非常人不能有的顽皮。
动不动在宫人给他把尿的时候，窜出来吓得他差点失禁。
当然，他也没输过，有一次他还尿了明庭一身。
只不过最后的结果是，明庭趁着宫人不在的时候，打了他一顿屁股。
然而，从一次不慎落水开始，明庭就变得少年老成，整个人也变得阴恻恻的。
虽然这段时间持续的不长，他又很快变成以往的样子。
只是叶子染知道，那个少年，身上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再后来，他对自己说了重生的事。
直到现在……他带回了那个女孩。
“不过更大些之后，那些印象就模糊不清，紧接着便看不到了。”
明庭眼神微眯，“具体呢？”
“什么？”
“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没有了残影？”
叶子染努力的想了一下，“大概就是你那次落水后吧，怎么了？”
明庭眉毛及不可见的抖动了一瞬。
自己重生，还会影响叶子染的能力吗？
好像有什么灵光从心头划过，却快的抓不住。
他不说话，叶子染也闭上了嘴。
不过多年好友，终于可以如愿以偿的将喜欢的姑娘娶回家，是件值得欣慰的事情。
可自己心里酸酸的是怎么回事儿？
看着明庭坐在自己面前，君子如玉，惊才风逸。
叶子染嘴角抽搐了一下，慌地站起身，“那个，你要是还有事，本国师便不送了，好走！”
明庭：“……”
话已经问明，他在此处逗留也没有什么意义，“便光顾着好吃懒做，乾坤玉轮多久没参拜了？就算做样子，你也做得像一点。”
叶子染哑然。
乾坤玉轮是大齐皇家的密物，交由每一任国师保管。
被明庭这么一提醒，他还真的想起来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去看过了。
不过这种事情肯定不会告诉明庭知道，翘起了二郎腿，“要你管？”
明庭懒得管，所以起身便走。
他本来就是借着“府邸”被烧，所以寻国师“求个心安”，宫里人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
可要是呆的久了，怕是就有人坐不住了。
出了绛云殿，迎面“偶遇”了淳太妃。
到底是自己母妃，明庭就算“生气”，也不会视而不见。
“母妃万安。”
自打知道了明烨之疾与明庭无关，淳太妃心里便一直自责。
想着将人召进宫来，可明庭却也有意避开。
这听说明庭来了绛云殿，淳太妃就急匆匆的赶过来了。
“我儿快起。”
淳太妃亲自将人扶起，眼里含了泪。
右手的手心微痒，她忍不住握住。
“庭儿，你可是还怪你母妃？可母妃只是太过担心你皇兄，要知道当时他的情况……”
明庭秉着的一口气松了，“儿臣以为，母妃会先问儿臣王府的情况如何。”
这是在指责她不顾自己只顾着皇上吗？
淳太妃有怨，可没表露出来。
而王府她自然也是想问的，可惜眼下这情况，她问不出口了。
“母妃若是无事，儿臣先告退了。”
“等等！”淳太妃急道，“我儿心仪的那个姑娘，怎得不见拎进宫来让母妃瞧瞧？”
明庭心里发笑，面上却是不显，“等端王府的事情告一段落，儿臣会将她带进宫来，给母妃瞧瞧。”
“那感情好。”淳太妃笑着，只是不知这笑意，有没有到达心底。
次日，明庭拎着穆听澜，先去了萧家报道。
原本听说端王要住进萧家的时候，萧汀兰还有那么一丝期望，但看到躲在他身后，贼眉鼠眼的女人时，一颗心完全掉到了冰窟窿。
挺直了腰板，她也有自己的矜持。
与其以后沦为邺城的笑柄，不如现在就留着自己的骄傲，与他明庭划清界限！
萧汀雨倒是在一旁打量了半响，眼睛转了转，也回房去了。
萧太师对明庭住在自家没什么想法。
吩咐萧夫人将东院的竹阁收拾了一番，供明庭居住。而见明庭自己带了丫鬟过来，也没做多余的事。
一副客来客便的做派，让人心里颇为舒服。
只不过晚宴还是要的。
萧夫人弄了一桌子的菜，想要让自家女儿出来陪端王用膳，却被萧汀兰拒绝了。
面色有些不虞。
“到现在你还端上了？”
萧汀兰的闺房里，萧夫人忍不住斥责，“我可是听说端王身边跟着的那个女人，就是穆家的那个！你这算是什么？认输吗？就败给这样一个下等低贱的女子？”
一旁的萧汀雨也道，话里带着讥诮，“姐姐这是怕了那个女人？不过也是，听说她尚未及笄，就将王爷迷成这个样子，这要是更大些，那还得了？姐姐怕也是应该的。”
萧汀兰紧蹙柳眉。
尖锐的指甲划破手心，她怔然看着手心里的那一道伤痕，片刻后，站起了身。
萧汀雨暗自勾唇。
穆听澜是以明庭婢女的身份住到萧府。这种晚膳，她没有上桌的权利。明庭本来想让她留在屋里，结果她却偏要跟过来。
“我不！你别想支开我！在门口的时候，那萧夫人看我的眼神，都恨不得把我吃了，肯定是知道我的事儿了！这次我要是不去，万一她放萧汀兰出来勾引你可怎么办？”
明庭微愣，轻笑道，“堂堂太师夫人，被你说的好像是青楼的老鸨一样。”
“哼！她万一真让女儿出来陪客，那不是老鸨是什么？”
将两人的话都听在耳中的行知尴尬不已。
这可是在萧府，主子您和穆小姐，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议论萧夫人真的好吗？
明庭拧不过她，带着人往大堂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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