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慢慢抽腿放下去,坐直了身子,顺手接过李二递过去的玉佩,淡淡说:“李二,去把灯打开。”
“是。”李二走到桌子另外一边,按开了灯,屋子里一下敞亮起来。
张平拿起玉,在灯光下比对着那块玉,点头称赞:“手工不错,如果不是一块有佩绳一块没有,还真不能区分真假,既然能真能以假『乱』真了。李二那我们的计划就开始吧。”他放下玉佩,眼光冷峻地看着阿三:“你是阿三。”
阿三一直紧张站在一边,这时听见张平叫他,忙点头:“张总管,我是阿三。”
张平静静打量片刻,只见他二十来岁的模样,穿着土布衣服,外表看着有些土气,只是面目清秀,一双眼明亮里透着机灵,他点点头:“阿三,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阿三挺直身子:“张总管放心,我一定完成张总管交的任务。”
“嗯,李二,你把具体细节告诉他,准备行动吧。”他把那块红佩绳的玉递给李二。
“是,少爷。”李二接过玉,又回身对阿三说:“你跟我来。”
张平带着阿三出去,七弯八拐,来到一栋楼前,走进一间铁门小屋子,屋子里放着一个早准备好的货郎架,架子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美玉。李二对阿三说:“这几天你就扮着卖玉货郎,停在玉公馆大院附近卖玉,最重要的是我手中的这块玉,你仔细看好了。”说着李二把手中的鸳鸯玉佩挂到货郎架子上,然后继续说:“你重要的就是注意这块玉,谁会注意它,或者把它买去,马上来报告我,其余的就不许多问。”
阿三笑嘻嘻地说:“李爷,我懂的。”
玉公馆府外这二天多了一个玉石摊,摊架子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美玉,精心化装了的阿三扯起喉咙高声叫卖:“卖玉了,各式各样的美玉,价廉物美,不要错过机会啊。”
张平和李二停坐车里,大约隔着五十米远的距离,注视着阿三玉摊周围的一切动静。
玉公馆里,玉家班正在排练戏曲。
排演完戏,大家一伙在一边休息。鸯虹因为失了玉佩,心中闷闷不乐。颍儿坐在一边,听见围墙外有人在叫卖,不由得好奇心遂起。
“鸯虹姐姐,你听外墙面是不是有人在买东西,我们去看看。”
倪彩芝也坐在一边,白了颍儿一眼,颍儿假装没看见。
婄凤说:“颍儿,你疯什么,待会儿还要接着排戏呢。”
鸯虹看不惯婄凤狐假虎威的样子,对颍儿说:“颍儿,反正我们现在没事,去看看也不错。”说着也不看彩芝和婄凤,拉着颍儿的手就往外院子走。
彩芝和婄凤只能干瞪眼。
鸯虹和颍儿手拉着手出了玉公馆大院门,果然一眼看见大院门外大树底下有一玉货摊,叮叮当当,玉石相击,很是悦耳。卖玉的人是年轻的后生,穿得干干净净,长相也不错,一眼看见出远门的秦虹和颍儿朝这边走过来,非常高兴:“二位姑娘,要买玉吗?”
鸯虹和颍儿走到货架旁,看着眼花缭『乱』的货架玉佩,也很高兴,两人一块一块挑选着玉石,颍儿忽然看见一块非常耀目的玉佩,拿起来仔细看着:“鸯虹姐姐,你看,好漂亮的玉,做工好精细,太漂亮了。”
鸯虹转头一看:“呀”的一声叫唤出来。
“怎么啦?”阿三眼神机警地看着她。
“哦,这块玉真的好漂亮。”鸯虹自知失态,忙掩饰着说,她敏感到阿三看她的眼光很奇怪,就坦然拿起玉佩,细细看了看,问:“是不是上好的玉啊?她对着太阳光晃了晃,道:“货郎哥哥,我们不识玉的好坏,还是不买了。”
颍儿还有几分不舍:“这么漂亮的玉,多少钱啊?”
“不贵,二十块大洋。姑娘,你要不要?”
颖儿一听要二十块大洋,忙摇头说:“二十块?太贵了,能不能少点。”
阿三一听颖儿对这块玉感兴趣,眼神闪烁看着她,脸『色』也微微变化。
鸯虹心中暗觉不好,又不好立即走开。这时玉公馆大院内传出咿咿呀呀的唱腔,鸯虹灵机一动,说:“颖儿,别说了,排练好像又开始了,待会儿迟了师父要骂我们。”她说着拉着颍儿的手急匆匆往回走,颖儿虽然还舍不得那块玉也只得随她去了。
连续三天,阿三玉摊架陆陆续续来个一些客人,其中对那块玉佩感兴趣的除了颍儿和鸯虹,还有一些,但是一问到价钱就放弃了。阿三回去后,都向张平李二细细报告了。
张平让阿三领赏先走了,然后让李二说说这三天观察后的结论。
李二说:“这三天时间里,虽然不止颍儿和鸯虹对它表现过兴趣。但是我觉着她们两个其中一个可能就是玉佩的主人。”
“嗯,你接着说。”张平给自己倒了杯茶,坐下来慢慢品着。
李二拍着脑袋,眉头微皱,思索着说:“但是,如果一个人失去重要的东西,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急着把它找回来,按这个逻辑思路,如果这东西是颍儿或者鸯虹的,她们应该不会计较它的价格,不惜重金把它买回去,可是,三天时间了,它没有被人领走,这里好像逻辑上说不过去,所以还真不好说。”
“你分析得有道理。”张平『摸』着下颌,说:“但是省去这些婆婆妈妈的逻辑,凭你的经验,你更怀疑谁?
“颍儿。她第一时间表现她极大的兴趣,可能她怕被人发现而没有把玉佩买回去。”
张平没有对李二的结论做评价,反而问:“我要你查鸯虹的事情做得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