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帝攻下高车时慕容浚五岁,五岁的年纪已经记事,那是并未听说父皇娶过什么高车女子。“那位女子后来怎么样了?”终于找到一个通晓往事的老者,慕容浚紧追不舍。
“后来......后来......”管事的老者吞吞吐吐时一锭硕大的金元宝赫然落在手中,管事老者左右张望无人后才为难道:“并非老奴刁难,实在当年的事情发生的太过匆忙且短暂,那位高车女子行事低调,毫无张扬的嫁给了当年的陛下河阳公,未到十月便难产而亡,生命短暂如昙花一现,恰逢那时高车叛变,陛下索性将关于这女子的一切统统抹了去,如今眨眼间滚滚红尘紫陌已过了快二十个春秋了,谁还会记得当初的燕国大地那位匆匆一回眸的女子。听闻她死的时候血流成河,全身上下毫无血色仍撑着一口气产下了女婴,可惜是名死婴,被丢弃后不知所踪。”
不知所踪?慕容浚翻动文册的手僵在那里。如果那个不知所踪的孩子活到现在正是木云萱一样的年纪,他一直觉得木云萱的身世或许和高车有关,却不想是这样的答案。“那那个孩子可有什么特点?”
管事的老者直直摇头,他能回想到这些已经耗费了许多暮归之气,其余再难相告些什么。
仿佛晴天里下了一个霹雳正正的落在慕容浚的头上,从文册房出来的慕容浚有些头重脚轻根底浅,走过宛溪桥时,映着水面上自己零落萧然的影子,眼前一黑。
醒来的时候木云萱坐在他的身旁正与他搭手诊脉,慕容浚觉得真好,他又能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很多次他宁愿自己病的很重,只是为了让她更久的留在身边。现在她在他身边了,近在咫尺却远隔天涯。曾经他对木云萱的身世、帮助他的目的充满了好奇疑惑,越来越接近答案的时候又希望永远不要知道一切,只这样与他伴着守着。
“只是急火攻心,无碍。”木云萱诊脉的手划过空中被他握到,不甚用力,眼中的眸光温柔隐忍。
“还好只是个仪式!”叹息中不知是喜是悲。
冷不丁说出句这样的话来,木云萱不明所以,只收拾了药盘离开。走出房门百余步回首见飞羽急匆匆入了慕容浚的寝房这才露出一丝欣慰。
飞羽将在王府外拦截得来的密信交于慕容浚,慕容浚勃然将信握了个皱巴,果然柔然打着和亲的旗号未安好心,“速派几名得力的府兵严密监测代善的行踪!再去民间找一位知名的大夫,快去。”
话音未落,已经听到门外通报宫中来了人,方才未几,皇后娘娘忽然咳了两口血昏迷过去,陛下已经命人将妙彤关了起来,现在来传木云萱进宫为皇后娘娘诊病且特别嘱咐危急时刻救人要紧不用顾忌礼仪规矩。
杯盏碎了一地,木云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聪慧如妙彤,她一定是发现了宫中司药局药草上的秘密,可是她为什么那么不沉气,只要她再坚持一天,皇后娘娘不见好转,以燕帝的性格顶多会责罚一顿另寻高明。
时间紧急,慕容浚只得就近请了一位大夫,谎称他是妙解绝症的世外神医,一定可以医治好皇后娘娘。宫中来人将信将疑带了他们一同入宫。
那位被奉为“神医”的大夫有幸被请入皇宫诊病,怡然自乐得跟在慕容浚身后,并不知他此行是去赴一场死亡的盛宴。
如果一定要有个人为皇后娘娘的死陪葬,何必牵扯那么多无辜的人,这样的后果木云萱早就意料之中。一身白衣凄然悲壮的挡在了那位公公面前,“陛下可是传我入宫,公公如此敷衍了事胡乱带了旁人复命,就不怕陛下治罪吗?”
那公公一哆嗦,正中下怀,还不是怕拂逆了灵王殿下的意,既然侧王妃有意,乐得为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