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舟工作的地方就在对面的写字楼，她接到宋彻电话的时候，正好在楼下的咖啡店里买咖啡。

赶到商场的时候，正好看到宋彻冲进一家店里，就赶忙跟了进去，然后就看到了这一幕。

刹那间，她像是突然醒悟般地愣在了原地，脑子里只闪过这样的念头。

啊，原来，他也会有语无伦次的时候啊。他道歉的时候，也会不知道说什么啊。他的眼睛，也不是一直都藏着笑意的啊。

那一瞬间，她的眼眶突然酸涩，胸口闷痛地无法呼吸。

宋彻眼中的惶恐，后怕，懊悔，自责，还有那数不尽的小心翼翼，全都落进了她的眼里。

她恍然明白，他和他们是一样的，对秦月的感情都是一样的。那些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从容，都不过是他的伪装，他披在身上的皮囊。

在秦月面前，他永远是第一次见面时羞涩又自卑的男子，小心翼翼却又竭尽全力地保护着自己的主人，不敢在她面前犯下一丁点错误，不然的话，他就会像现在这样，心碎又惶恐，卑微又怯弱，像是害怕被抛弃的孩子，用期许着原谅却又不敢靠近的目光战战兢兢地看着自己的主人，仿佛秦月随随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将他打入无尽的地狱，永不超生。

这样地他，脆弱地让人心疼。

她这才懂得，为什么宋彻从来不用对付她的手段来对付秦月，为什么在她面前能笑得温柔，在秦月面前却总是那样腼腆。

因为宋彻对她，只是客气，是感激，那些哄她的话也只是他理智下的人情世故意。

而面对秦月时小心翼翼却又不敢表露的温柔，才是他卑微又执着的爱。

眼眶已经湿润了，鼻头也泛着酸，她却忍不住无声地苦笑，然后难过地转过身去，默默地走远。

她早该明白的。

她自己不就是最擅长人情世故的么？在谁面前都开得起玩笑，唯独在宋彻面前扭捏，连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以她早该看出来的，宋彻对她的态度就像是她对普通人，在秦月的面前平淡，才是他拼命克制爱意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