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媛媛在离江离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

她语速很慢，眼神却很坚定，“表哥，我有话要同你说。”

江媛媛鲜少在江离面前露面。

二人虽是表兄妹，可沈清宜和江媛媛瞧着都比江离与江媛媛亲厚。

这一次他特意出现在江离面前，表情还是少见的严肃，显然，她要说的事定然是兹事体大。

沈清宜退后一步，她道：“我还要回院子里看书，你们有话先说，我便先回去了。”

沈清宜转身就要走，江离倒是拉住了她的手腕。

江离没回头看沈清宜只是看着江媛媛，声音倒是少见的有些冷淡，“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表嫂不是外人，有些话当着她的面说也不妨事。”

江媛媛沉默了一瞬，随后面上便扯出一个笑，“好，表嫂不是外人，也不是那等迂腐之人，那些话说给表嫂听，我想她定然会理解我。”

沈清宜没说什么，只是走在江离身边，随着她二人慢慢踏进了江离的书房。

江媛媛深吸一口气，她看着江离，眼神透着一股坚韧，“表哥，我想领兵出征，替东楚百姓将那北狄人打回他们的老巢！”

江离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只是看着江媛媛，问了她一句话：“你方才说的这些，舅母她可知道？”

“江媛媛，你想做什么便可以去做，只是你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也要为舅母负责。”

江媛媛的父亲战死沙场，哥哥受了重伤无法再提起兵器，从前的武将世家江家，如今逐渐式微，只有几个姑娘能撑起门楣。

而江家所有的姑娘里，数江媛媛天赋最高，天生就是领兵作战排兵布阵的一把好手。

江媛媛笑了一下，眼神坚毅，眉宇间自有江家女儿的洒脱，“表哥，你是知道的，我要做什么，我娘亲向来都是尽全力支持我。”

“她也早就料到了，我会有这一日，咱们江家是武将勋贵世家，岂能就这么没落。”

“我自幼便想着要撑起江家的门楣，这一点你也是知晓的。”

江离手指微动。

他只是就这么看着江媛媛。

似乎是在思考，能不能让她达成所愿。

江家是武将勋贵世家，自然不能就这么落寞。

可一旦江媛媛出了什么事，舅母又该如何自处？

拎着家里身上留着里髓的血，这么些年江家人和他的关系，其实也不算亲厚。

但无论亲厚与否，江家都保证了他的成长，护着他长大，直到他有了自保的能力，直到他能替自己母亲讨回公道。

他与江媛媛的关系也不算多热络，但是江媛媛自小在排名布阵上的天赋，他是见着的，也知道对方为此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他就这么沉默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