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想这姑娘瞧着也不像是有夫子气质的，但直接说出来未免太伤人自尊。

何况气质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真才实学。

于是她便问道：“你是想教什么？是书算还是四书五经？”

“又或者是琴棋书画？”

说到最后四个字，沈清宜自己都有些不太确定。

倒也不为别的，实在是江媛媛看起来不像是那种精通琴棋书画的人。

当然。沈清宜即便是再不读书，也明白有句话叫人不可貌相。

她等着江媛媛的回答。

没想到对方却道：“不，我不教四书五经，也不教书算，更不教琴棋书画。”

“这些东西我虽不算不会，但学来也不过是为了消遣罢了。”

“我想教她们习武。”

沈清宜一愣。

她就这么看着江媛媛，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重复的问了一句：“你说什么？习武？”

“嗯，就是习武。”江媛媛回答的干脆利落。

可她观察着沈清宜的神色，见对方表情有些奇怪，一时间心里头倒是也放起了嘀咕。

她忍不住问沈清宜，“难道教女子习武很奇怪吗？”

沈清宜忙不迭摇头，“不奇怪，不奇怪。就是有些好奇，你为什么会有这个念头。”

沈清宜自己都是会练武的人，自然不会觉得江媛媛的念头有多么惊世骇俗大逆不道。

她只是没想到江媛媛会这样说。

江媛媛便笑了一下，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转了一下自己的一小撮头发，“就是我觉着姑娘家的身子太弱了，他们连吃饭都不敢吃得太饱，弱柳扶风的，风一吹就感觉要跟被吹折了一样。”

“你说这样的姑娘若是能一辈子养尊处优也就罢了，可万一中间出了什么变故，这么弱的身子又如何能撑得过去呢？若是碰上了会醉酒打人发疯的丈夫，自己会点功夫，多少也能抵挡一阵。”

听到这里，沈清宜倒是悄悄低下了头。

说起来，她当初下定决心要习武，目的也就只有一个。

那便是弄死江离。

不过眼下江离没被弄死，反倒还与她结为了夫妻。

江媛媛说的话她是十分认同的，她也有些意外，居然还能碰到和自己同样想法的人，“我原先也不是没想过招一个会武的女师傅。”

“只是你知道这天下愿意习武的女子本就少，你真打算做她们的武师傅？”

江媛媛缓慢而坚定地点头，“嗯，我知道这或许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知道，或许没几个人会愿意习武。”

“但我总要试一试的。”

她表姑当初就是因为武功尽失，才会被奸人所害。

若她表姑当时还有功夫在身上，定然不会落得那样凄惨的下场。

表哥身上因为流着李绥的血，江家人其实也不怎么待见他。

不然他成亲这么大的事，何至于没有江家人来。

距离太远，无法赶到是一回。

不想来便是另外一回事了。

“表嫂。”她开口，慢慢看向沈清宜，“我先前以为你也是表里不一，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更让我对你添了几分误解。”

“希望你大人估计小人过，原谅我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