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百里?”
这对于凡俗而言可能有些距离,但就修道之士而言,却并没有那般遥不可及,至少远低于李澈心底的估计。
禹安春看出他念头,摇头道:“不要想的太简单,你也看到了,这张地图上除了标注有几座渊狱鬼城,其余地方就都是些不尽焉详的山川地貌。”
“距离咱们最近的是西面这座渊狱鬼城,从寨子出发,虽然只有寥寥五百余里,但真要一路赶去,翻山越岭,跋山涉水,甚为费力!”
“破空而行,自然是快,但却要考虑到法力的消耗。走陆路,则难免就要遇到许多鬼物,少不了一番搏杀,对我们来说,一样损耗极大。”
他伸出食指,随手又点了点地图上的几个地方,大致介绍了些那里都有些什么奇特的地貌,。
李澈听了却心头一动,问道:“禹前辈,听意思,您经常来往鬼城与寨子之间?”
禹安春手指僵在空中,顿了顿,才缩回手,摇头道:“非也,老夫要坐镇寨子,以防强敌来犯,轻易绝不会离开此间。”
李澈面上不动声色,点点头,心底却将信将疑。
禹安春也一下子没了谈兴,透过木窗看了眼天色,表示再过差不多个把时辰,便要开晚食,那会儿巡守队与游狩队就都该要回转了,可以把比试安排在这之后。
李澈道了声“但凭前辈吩咐”,便请教起来这渊狱鬼界内究竟是如何辨别昼夜时分的。
两人再随意聊了一阵,忽然一阵轰隆声响起,嘈杂的人声与参差不齐的脚步声随之传来,中间还夹杂着丁玲当啷的金属碰撞声。
禹安春听见,笑着道:“应该是他们回来了,走,咱们去瞧瞧。”
李澈点头,随他起身。
走出道观外,就见到大约有二十余人在主道一边聊天,虽然其乐融融,但却泾渭分明,划作两派。
一批人人手牵着一匹坐骑,有骏马,有花豹,有狼犬,甚至还有一个人身边站着一头大雕,全都皮甲罩身,肩背羽箭长弓。
为首的是一名神色阴沉的瘦高中年男子,他一头乌发披散在肩头,颧骨突耸,狭长单薄的双唇紧抿,嘴角下弯,眼神冷冽无情如鹰视狼顾。
另一边为首的也是个中年男子,但形貌气质却大不相同。
他毛发浓密,鬓角一直长到了颔下,末端灰灰,身穿一套洗得都有些些微发白的褐色劲装,头发整整齐齐梳起,拿了一根兽皮绑带扎束。
神色和蔼近人,在那里温声笑着说话,身前身后所有人,全都是一身轻甲,防护住了周身要害。
两拨人看见禹安春从观内出来,全都神色一正,蹲着的起身,站歪的直背,一起迎了上来。
待看到身边的李澈,又都不由得一滞,互望了一眼。
禹安春抚着胡须,与两队人马碰面,简单招呼了一声后,就拍着李澈后背,介绍道:“诸位,这便是之前与你们提过的李澈李道友,此前一段时日都在静室内疗伤。”
说罢,一指那个神色阴沉的瘦高男子,转首对李澈介绍道:“李道友,这位是游狩队的队长程湛英。”
李澈朝他一拱手,招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