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毓珄每收回一个脏器,便意味着此前拥有之人丢掉性命。但这次那人没死,倒是超出骆知诚所料。
“他胸有丘壑,岂是贪图小利之人。”
“那可不是小利呀。”太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圣神之肠居于野,化为神。能有一个成仙的机会,谁不愿意呢?”
“哪个是卢小姐?”柳毓珄问道。
她站在窗台边,看了许久,长得面如银盘的有好几个,她分不清哪个是。
“喏,就是那个不跟众人呆在一处的。”阿乐以手指给她看。
于是柳毓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发现那个姑娘总是怯生生的,就算是别人不小心撞到她,她也回头给人致歉。
阿乐见她一脸失望,随口道:“既没有母仪天下之态,又无少年的活泼伶俐,更没有小女儿之态,怪不得凉王不喜欢呢。”
“阿乐!”皇后微抬音调。
阿乐赶紧躬身致歉,道:“是婢子失言了。”
“对了,她怎么独来独往的,没什么闺中密友吗?”柳毓珄好奇道。
好歹是京中长大的官眷,舅舅官职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加之跟凉王的婚约,怎么也该有人巴结。
就算是没人巴结,京中贵族经常举行什么桃花宴,什么诗社,什么马球会,不至于没有出门的机会。
“京中有教养人家的女儿,自小学琴棋书画,还要学诗书礼仪,女红绣花。谁跟你似的,满天下乱跑,没一点规矩。”骆知诚嘲讽她道。
“诶,你之前说拥有龙鳞便是归墟的王是吧。”柳毓珄笑眯眯道。
骆知诚看着她笑得一脸灿烂,心下一凛:不会真在她手里吧。
要是在乔松手里,她也不会这么闲情逸致看姑娘赏花。
想到此,他有些尴尬道:“女儿家吗,自在洒脱些才美。那些个规规矩矩的,看着就烦。”
柳毓珄这才把眼睛从他身上挪开,转顾阿乐,继续打听热闹道:“卢小姐为什么没有闺中密友?”
阿乐询问似的看向皇后,得到肯定眼神后,笑道:
“十一年前卢尚书还在时,偶然一次带她入宫,那时她三岁,刚好是伶俐活泼的年纪。陛下看着喜欢,便随口给她和凉王定了婚约。”
这个随口用的好呀……柳毓珄腹诽。
“她母亲孙氏是卢尚书续弦,孙氏入卢尚书府上时14岁,当年卢尚书长子15岁。”
十五年前孙廉刚入仕,便补了大理评事知天境县。大理评事为七品,掌刑狱。
看起来中规中矩,但知天境县就很重要了。官员外放几年,有了资历,升迁很快的。
估计是妹妹嫁给卢尚书的缘故,但好在给的官职不高。天境县也不算是什么富得流油的大县,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这孙氏入了尚书府,老夫少妻的自然疼爱她,加之卢尚书对孙廉确实不错。所以她生下儿子后,便撺掇老尚书百年之后,由自己生的三郎继承尚书爵位。”
“这不前面还有两个哥哥吗?”柳毓珄皱眉道。
阿乐一拍手,道:“卢尚书前两子都是侍妾所生,原配妻子无所出,孙氏便以大郎二郎不是嫡子为由,想要儿子继承爵位。”
“啊,还有这一说。”柳毓珄失声道。
哎,这昭国套路还真是多。
“我朝爵位向来是长子继承,从未规定必须嫡子继承之说。且除了爵位外,其他家产一概平分。”关衡也过来了。
“对。”太子认同道,“若是任由嫡子坐大,肯定会造成豪门之间相互联姻,从而导致倾轧底层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