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梦兽见她有兴趣，正要好好跟她说道说道，没准她一开心就把自己放回去。

忽然一道比刚才水柱来势更加猛烈的水剑朝他疾驰而来，而他又被蓝色火焰困住，无法逃脱，下意识伸出胳膊挡住脸。

希望自己死后，收尸的可以通过脸确认他的身份。

但他等不到别人给他收尸，那道水剑在快要刺到脑袋之际，被从地面上飞起的一片枯叶击破，化成水花浇在食梦兽脸上。

水花顺着他的脸流到他嘴角，咸咸的味道。

这让他分辨了两件事，一件是面前的男子来自海上，或许跟文丞相还认识；另外一件便是，女子的灵力比男子高强。

他能分出面前两人谁灵力更为高强，自然骆知诚和柳毓珄也能分清。

尤其是骆知诚。

切身体会了她的深不见底，自己随手打出的水剑，居然能被她随手捻起的枯叶击碎。

他用了不到五成力，她在人间会刻意控制灵力，用了大约不到三成力。

而且龙族的水剑是与生俱来的本事，一般人很难轻松击碎，而她恢复最多六成而已。

她曾说自己在水里，就像是回家一般。

但四海高灵力水族都记录在册，就算偶尔藏匿一两个，不至于跟他这样的应龙打成平手。

莫非，莫非，莫非龙鳞在她手里？

“龙鳞在你手里？”骆知诚死死盯着她。

只听她认真道：“我不知道。”

柳毓珄肯定没有拿过龙族的龙鳞，但琉璃雪不好说。

以她目前对琉璃雪的了解，琉璃雪完全是一个仗着灵力高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角色。

“说下你跟文玉的勾当。”柳毓珄背靠椅子，表情十分惬意。

她注意到骆知诚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叹了口气，无奈道：

“哎呀，之前不是在太子面前说过嘛，大家都是司鬼的，偶尔帮对方做些脏活，不累人。”

这便是高层之间肮脏的交易，若是群情激愤，隔绝往来就行。过段时间再来个破冰之旅，反正时间会让大家遗忘一切。

人嘛，总不能活在过去，见利而动不丢人。

丢人的是没有任何利益还上赶着做些损人利己的事，并为之附之以正义二字。

骗得了人可骗不了鬼。

柳毓珄觉得自己跟琉璃雪越来越像了，之前琉璃雪在乔松和南帝之间反复横跳，惹得两人都不快。

现在的她居然要伸长手管到四海头上了，真是作死小能手。

不过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玩火，不对，在玩水。不顾骆知诚难看的脸色，冲着食梦兽嫣然一笑道：

“好好跟我说说，你跟文玉之间的勾当。”

食梦兽的眼睛滴溜溜转，在两人脸色中来回瞟，一个笑靥如花，一个横眉冷对，最后他开口道：

“首先我纠正你一点，我并非隶属于群妖国，实际上我隶属于衔坞城。”

这倒也是句实话，群妖国节制的是稀疏平常小妖，食梦兽算是上古神兽，说是隶属衔坞城也没错。

比如朱雀郗简，比如凤凰苏意，他们都曾隶属衔坞城。

“拿乔松吓唬我呀。”柳毓珄兴致愈发高了，“忘了跟你介绍，我叫柳毓珄，是幽都的府君，你理解为掌门即可。这个风度翩翩的俊少年，叫骆知诚，是西海的水君。”

“我不是人，我该死，我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一遍又一遍反思我犯下的不可饶恕的罪行，在多个暗夜里……”

“废话真他妈多。”骆知诚愤怒地打断他。

“求给个痛快。”食梦兽脖子一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