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近期昭国朝堂极力营造的,要把仙门赶出昭国的意愿,以及在民间好不容易形成的对峙局面,恐怕要前功尽弃。
比如太子在火井镇挖井盐,为了鼓励大家,他说若是挖出井盐,就有机会摆脱四海控制,不再受制于人。
盐是昭国对四海最大的依赖。
寂静的场面,面前满眼渴望的人群。
太子走到柳毓珄和骆知诚中间,两手分别握住两人手腕,举起来道:“昭国跟四海以及幽都,永远是朋友。”
对面是满怀失望的人。
而柳毓珄有没有感觉多好,因为太子使得劲太大了,似乎要捏碎她的手腕。
“太子殿……”有人带着哭腔喊道。
浑身遮的严严实实的许师璧,提剑走向大家,用剑把人拨开,嘴里念叨,“散了吧,散了吧。”
她用剑鞘或是轻敲着他们的手臂,或是打在小腿肚,把他们一个个分开。
而她浑身散发的阴气,让大家感到莫名的恐惧和害怕,悻悻而回。
“我们先回昭王庙。”太子提议道。
四人很快回到太子在火井镇外的昭王庙,现在被太子用来当做行宫,故而只有威风凛凛的守卫。
昭王庙前院是平日里当地百姓用来烧香之地,后院才有几间简单的房间。
见几人回来,长得乖巧的侍女给几人上茶,待侍女离开后,柳毓珄讥讽太子道:
“这句话能从太子口中说出,还真是不容易呢。”
她指的是刚刚太子那句‘是朋友’。
她就是看不惯昭国这种,明明严重依赖幽都,又明里提出幽都弟子不得白日里现身。
看着就累的不行。
只见太子目光在她和骆知诚两人身上迂回,最后他的目光越过柳毓珄,凝滞在骆知诚身上,上拜道:“这些年多亏了西海。”
骆知诚似乎被他的言语冻住,表情略显僵硬,沉默许久他才微笑开来,道:“这本就是仙门职责。”
“阿衡自小跟我一起读书,对我向来是言听计从。”太子看着柳毓珄道,“关于幽都弟子白日在昭国行走之事,我会跟他说让他改了的。”
柳毓珄‘切’了一下,搞的是他求小王爷开恩似的,本来他们就没得选择好吧。
“那太子能不能跟小王爷说下,让他放太师一条生路。”许师璧抬眸,已是双眼噙着泪水。
进屋之后,她拿掉头上的帷冒,露出雪白的肌肤,加上弱柳扶风的姿态,一双泪目盈盈看着太子,颇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但太子垂首不语,她心里有些忐忑,小声道:“既然幽都已无事,他能寿终正寝便可。”
太子并未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谁告诉你幽都没事了?”
他指了指一旁的柳毓珄和骆知诚,略略抬高音调,“这俩人在这里,意味着事情还没有结束,不知道还会死多少人?”
柳毓珄感到窘迫,心道这个太子究竟是什么来路,她跟骆知诚暗中商议的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在归墟眼里,幽都是最重要的盟友。”骆知诚若有所指道,“太子要驳美人面,何故牵扯到旁人。”
他就烦太子这种拖泥带水的样子。
也烦许师璧这种故意以柔弱之态求人的样子。
都是千年的狐狸,装什么纯情。
即便能听懂骆知诚言外之意,许师璧还是冲着太子略微福一福身,“太子殿下是在嫌弃我吗?”
她想保萧平寿,只能低眉顺眼轻声软语求太子。
这下看得骆知诚目瞪口呆,还是柳毓珄秘密传讯解了他的疑惑‘这俩人有私情’。
但太子的回答还是令她失望,不过这次太子是正面回应她道:
“不是我嫌弃你,是你、我以及太师的命运,从来都不在我手里掌控。”
“可太子明明可以让小王爷……”许师璧据理力争。
“活人的事情归昭国管,死人的事情归这两位,你还不如求你的府君。”太子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