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关……”
张知府脸颊横肉抖个不停,冷汗直冒,斗大汗珠淌落,云雁官袍下双股战战,眼神恍惚,一会儿左一会儿右,心脏“砰砰”直跳。
江鹤轩瞟了他一眼,手捧青瓷,拨弄清茶,呷上一口:
“通政使司邸报,严领两京一十三省,各府、州、县,各建异人名册一份,备录异人势力、年龄、相貌、势力、关系,以待侦查,可有此事?”
“有……”
张知府擦完汗珠,勉强应答。
鹤轩嗣道:
“吏部考核,张知府次次叙优,粮米、漕运、缉拿、民风各有优点,不知异人名册一项,政绩如何?官官相护,乃是常理,本官恰经洛阳,拣些罪行深重的异人帮会雷霆剿灭,替张知府治理洛阳,将来迁京入部,香火情义长存才是正理。”
张知府苏州人士,惯会做官,加上万历朝的鸿运,四十五岁正四品知府,可谓“平步青云”。
历任上差的脾性,一看便知,唯独不敢把握‘杀神’脾胃,慎了半日,挤出话来:
“大人,异人名册由钱师爷掌握,昨夜子时,一伙金刀门异人闯入府衙,夺走名册……”
“钱师爷惨遭杀害!”
昨日玄空道人“警告”洛阳三雄,金刀门当日子时取走名册?
动机对上,却解释不了异人知晓名册一事。
张知府或多或少同金刀门存在一些合作关系,文官真是贱骨头,底子不干净,本官送“官位”都接不了。
那只好参你一本,摘个知府乌纱帽,给乡下文官来个“立木为信”。
“名册丢失,死无对证!三十文钱,十五文可让给船帮,另外十五文不可丢给异人,某些官员的脸面不如斩异司的脸面,张知府可明白?”
“大人笑纳!”
张知府取出一摞百两银票,足有百张。
江鹤轩笑道:
“本官要‘十五文’,张知府取银票做甚?”
张知府惯为人事,以为鹤轩“肚量”大,银票不够,又取出三叠银票加上。
江鹤轩面不改色,稳如泰山。
张知府再加……
一连奔了厕所十次,加银至十五万两,装满两个珠宝箱。
鹤轩冷冷一笑:
“知府大人,本官指的是十五个铜板,汝可明白?”
张知府面色惨白,膝盖一软,雨声泪下:
“大人,下官马上派衙差拘捕异人,即刻铲除金刀门、万灯会,惩罚恶徒,伸张正义、彰昭天理。”
“锦衣卫、通政使部门不同,差使各异,不敢劳烦知府,本官的刀缺上几口,正好杀点人。”
“再回府衙,本官希望能得到十五个铜板。”
言语一罢,化作一抹黄影,飞身纵出衙门。
“哎唷,侬格天煞的,吴格哪辈子造了孽,惹了这位杀爷!”
“官位、银子、脑袋!”
“我哪里弄来十五个铜板呐!”
张知府哭天喊地,先念官位银子在念命。
……
东民小巷,金刀门门前。
鹤轩手拄鬼刀,狞笑:
“金刀门霸占孟津渡口、金家赌坊、十花楼、张家米店,勒索民财,本官巡狩至此,欲借万颗人头祭刀,识趣者速来领死!”
“草拟吗的江老魔,嫩算个球!等……”
“聒噪”
未等汉子说完,百尺刀光闪烁,将其腰斩两节。
尸身刀下,肠铺满地;
血水外溢,腥臭妖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