艉楼小阁,王佥事学作文官模样,挑眉看门。
左右参将得令,一脚踹开扇门,打断屋内七人坐行。
王佥事率先入门,见众女姿色艳丽,不禁色心大动,指着江鹤轩呵斥;
“计杀朝廷命官,竟然在这里逍遥快活?”
“男的给爷杀了,女的带回去生儿子,生不出来再剁了喂狗。”
小兵哪有进门的资格?
一干校尉、参将,潮水般涌向七人,个个凶狠,仿佛恶狼。
“这位大人,凭何断定我等是杀害命官的罪人?”
江鹤轩冷冷一笑,袍袖一挥,真气喷出,化作无形气墙,抵住向前冲的虎将狼校。
王忠阴笑道:
“如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斩异司百户江鹤轩,本官乃王妙郎生父,你杀害王百户的事早已泄露,码头有军弩、破罡箭伺候,任你武道大宗师,都得俯首。”
鹤轩自忖实力超绝,更知朝中势力不会对他下手,十分淡定。
“王佥事,江某行藏被泄露,您的秘密是否被泄露呢?”
“本官圣眷不衰,无有政敌,你猜本官行藏为何会泄露?”
“这……”王忠大脑开动。
江鹤轩饶有兴趣的看着呆滞的王忠,徐徐分析道:
“王佥事私自带兵出营,携带破罡箭,其罪不小,
对方以本官的行藏,引你上船,使你孤立无援,再安个出师无名,
如此妙计,王佥事非但不觉,反而寻江某晦气,岂非死星照命,仇令智昏?”
王忠在官场摸爬滚打三十年,虽是军户出身,满腹官场学问,同文官集团一比,差的是一张进士文凭。
经鹤轩用言语点拨,兀自惊醒,皱眉蹙额,事有蹊跷,挥手道:
“慢!先不要放军弩,他们跑不了,容本官再想想!”
鹤轩挥手放下幕帘,遮住六女,独立帘外。
王忠回忆道:
“通知本官的人,捎出消息,说你今日辰时,行船至天津卫!”
因见王忠无有自觉,冷冷一笑,继续道:
“王妙郎图谋本官家眷再现,又企图杀锦衣卫百户,干犯明律、皇威,有何资格活在世上?
何况,本官斩杀王妙郎,未被皇上申饬,汝不过一三品卫佥事,有何资格过问本官罪责?”
阁楼宁静如夜,王忠面色惨白,呼吸粗重,心脏砰砰。
鹤轩神识窥见外面动静,丝毫不介意提示:
“王佥事,出去瞧瞧外间,看看你是来寻本官麻烦的,还是给本官贺喜!”
王忠闻言大惊,撞开众参将,抵达船板上,往码头一瞟,一队锦衣缇骑缴了天津卫士卒的械。
忽的回想江鹤轩的话,吓得连退两步,靠着雕户,喃喃自语:
“天亡我王家!”
这时,码头传来一个声音:
“天津左卫指挥佥事王忠,尔私自带兵围堵官船,携重器出营,干犯军规,立即出船受缚!”
参将、校尉等家臣,方知不妙,船头船尾来回奔蹿,见官船四周被数十条扁舟堵住,上方占满右卫士卒,吓得神魂皆冒。
一位凶狠参将咬牙切齿:
“劫了船中那人,勒令锦衣卫放行!我等人多势众,去海外劫掠,去关外落草都可,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对!大人,劫了那人!”众将校齐齐出声。
“劫他?
这位杀人百万,无有破罡箭弩,靠你一个先天初期的偏将?
那位至少是大宗师,砍你头颅,如杀鸡遛狗一般轻松。”
指挥佥事王忠情知覆水难收,晒然一笑。
“昨日的那人,明显给咱下套啊!”一校尉家奴马后炮道。
王佥事被话语一刺,面白如纸,身体支撑不住,瘫软为一堆烂泥。
“即刻受降!反抗者罪加一等!”码头上的千户二次呼唤。
“受降罢!老夫死了儿子,香火已断!你们还有香火,苟活比诛九族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