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功立业,她日渐身份显贵,但一败便是铸成大错,往日的功勋皆是空谈,皇城之内,奸佞当道,她白家受难,拼了这一生的人情运势,她得意苟活,却只有藏匿于这世俗江湖之外的落江城。
她不知道,他是否如约去找了自己,或许去了,只见到白府的落败的人去楼空。或者,年少的承若只是一时戏言,当不得真。
时间的消磨中,现实残酷,她已经不在天真的认为,自己随时都可以站在他身边喜怒哀乐。那日在鱼落江将他救起,也是意外的无奈之举。
白翳想到这里,便是硬生生的遏制了自己继续回忆下去。
往事浮现,她难以入眠。便轻声去了陆千尘那边的书房,取了木盒的紫光剑出了屋子。在月华如练,残香未散的梅林,她起舞弄剑,一招一式都流畅熟练,她的身体没有发功德这几日恢复的很快,伤口早已结痂脱落,只是内息还需调理。
紫光剑在月光下散发青紫的微光,白翳没有动用内力,只将自己的剑招练得不停休。她穿着一身的薄衫,腰间的佩玉随着她轻灵的身姿发出清脆的声响,一头乌黑的秀发仿佛也沾染了月光的白霜,竟有一袭清冷。
她练得认真,不一会儿身子就热了起来,也不曾注意到自己被人注视着。
一阵夜风吹来,一声门响令停了动作。
为何自己关好的门还会被风吹动?她停下朝门口的方向望去,却见那青石台阶上的门槛正坐着一人。
他正注视着自己,见她听了下来,也未起身。
“白公子身手不错!在这明月清风景招式熟练流畅,只是不免有些犹疑不决,岂非是受了这景致的相扰?”
“陆公子夜深不好好休息,你的身体可怎回好的快。”
她收起紫光剑,胸口微微起伏。
“我白日睡得久了,此时便精神很好,见你练剑便自做主的在一旁看了起来,白城主不会怪罪吧!”
白翳走过去,站于台阶之下,看着陆千尘道:“不会。只是这落江尘四季都是夜深露重,陆公子还是早些进屋的好。”
“这难得的景致,让人辜负了可不是对不起天地四时。”他说:“既然我看了你的剑舞,不如也让我为你粗奏一曲,如何?”
听言,白翳笑了。她说:“可惜的是,在下并没有可弹奏的物件,怕是要以留遗憾了。”
“诶,不用那些也可以。”
说罢,陆千尘便起身,从台阶上下来,走过白翳身边,他径直走到一颗梅树下,从袖中取出一缕类似于发丝的东西轻轻缠与一光滑的梅枝上。待一切弄好,他回头对白翳微微一笑。然后抬手,一顿,旋即落于那三根细线之上。
一时间,白府梅林一阵低沉悠长的乐声响起。白翳看着陆千尘,乐声传进她的耳朵里,仿佛随风变得更加悠长了。
清风微微吹起陆千尘的衣角,他一手拉直了那三根马尾琴弦,一手弹拨,月华如练,清风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