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接过药瓶,满脸都是喜悦和感激。
可是他却笑不出来,他知道她活着,又会有更多的人死去。
“多谢,再见!”她把丹药放进衣袖中的锦囊,拱手告辞。
而他站在药炉边,目送那个身影,潜道:“不见。”
没有人知道个中原委,他们只看到,无名小辈巫旬纻见了个半死之人,然后救活了他,而那个被救之人两个月不到就生龙活虎的扬长而去。先是云梦泽们人互相谈论,后来有人把事传播到山下,渐渐被人所知。其实他就的那个人回到自己的地方定会令人喧哗,那么就算她闭口保密,也会引起无数的猜测。他知道的,世上的事,总是雁过留痕。
江湖上,他名声大噪,那年他十四岁,终于见到了那个被活在大家口口相传中的大师兄。
虽说江湖之大,大抵都是恩怨纷争,那里都一样,但这落江城却独独除了一股烟火气,完全没有传言中的那股劲儿邪性,那些江湖中人到了此处也变得没有那么多戾气了。花了三天悠闲的里里外外给逛了一遍,也没发现哪里有可疑之处。倒是着烟花柳巷不分日夜的揽客声,温柔婉转,好比冬日里有了黄莺般,让人忍不住不驻足回顾。
沿街的叫卖声自他听来是非常惬意,应该说,这种繁杂的声音在他而言是种难有的享受。陆千尘背着他的云梦琴,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来到这“乱世繁华之城”,他此次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拜访江湖上最有名的乐师香罗。这是他从明白事理以来就有的心愿,他如今刚过而立之年,本该谨遵师命待在落阳山庄继承庄主之位,可惜他是在无心江湖门派的名利纷争,只醉心于时间的名琴乐谱,名琴他是早就为己所有,但是这世间的天下名谱以及这弹奏之人,他却只是有所耳闻,并未有幸得以见面,更不用说什么交流器乐之理。
落阳山庄之中,他并不算是正统的继承人,他还有一个同父异母兄弟,可惜空有天分身子骨却不行,稍一劳累,就伤及元起,需要家族的长者耗费心力保命。他其实心里很清楚,自己早已去世的名不正言不顺的母亲不成给他被承认的血统,所以,他从未将庄主之位排列在自己的人生之中。
半个月前,他那庄主父亲去世,整个山庄就炸开了锅,关于庄主之位争夺的不可开交。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可争的,他本就没有那争权夺利的欲念,只是他的师傅清河老者突然一反平日里的淡泊,非要他趁此机会坐上庄主的宝座。要不是他的这种力荐,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这个杂碎血统的外人也有那么一批支持者。他们日日跟随在他身边,随时随地的讨论如何拥他坐上庄主的位子,甚至于只有到了夜里回到房间他才得以休息。没办法,他只好佯装妥协,私底下找机会开溜。
他把一些名贵的财物打包,交给了自己的随身仆从阿笠,他是从小跟随自己一同长大的,年纪岁还小,但办事利落值得信赖。在庄主入土前的那几天,他俩每天深夜都在合计着今后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