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家的人历代都是武将,这孩子中毒不浅,以后恐怕难在舞刀弄枪了。许是想到子女的前途,他心怀感伤吧。”
她没有问对方是怎么种的毒,也没有对祖父的话在做出什么回应,只是在心里,对那个男孩产生了一股深深的歉疚。
其还是她知道,若此事于自己的兄长白逸,定是会将秘药奉上。
但她不愿意自己唯一的兄长死,她也知道,祖父也不愿意。
所以他们都选择了沉默和旁观。她的心里也有意思庆幸,因为即便不救那个人,祖父也说了他不会因此而死。
然而讽刺的是,后来唯一的一颗怀阴之丹也没有让自己的兄长活得长久。
白家的人没有一个人能够将怀阴之丹完完全全的在制造出哪怕一颗,就连她那个医术冠绝的祖父也不能。终究,她唯一的兄长还是早早的在少年便死去。
白翳觉得这是报应,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宿命,那怀阴之丹的归宿,在那个时候其实就该是那个昏迷的少年。
他们阻止了它的归宿,所以它便没有了救人的契机了。
伺候很长一段时间她没有在见过那个男孩,白家与公孙家,自此也渐渐分道扬镳,互不往来了。
两家的关系从前虽不至于至交,但每每逢年过节走动走动或相邀小酌也是常有的,只是那件事情之后,便是绝交。
兄长死得第七天,她在葬礼上第二次见到了那个男孩。
他已经醒了过来,眉目俊朗,但脸色始终是苍白的。这显得他的头发很黑,也使得他整个人有一股清冷的气息。
他是来悼唁的,但神情冷漠如冰。
白翳站在棺木一边,看见他默然的站在前面,既不上香也不开口说话,静静的伫立在那里。良久,才吐出几个字。
她听见他说:“你得了秘药却也无福再看世上繁花。”
她以为,他是来报复的,他准会在大厅狠狠的发泄一通。但他没有,他只说完那句话,便转身带着一个随从离开。走的时候,他看了她一眼。
他的嘴唇轻轻的蠕动,声音很小,但她还是听见了。
他说:“你若有本事,就救了全天下的人。”
那时候,她已经是十八,是个待字闺中的女子,一身素衣站在那里,因为忧伤而显得憔悴。
白家的医术不论是谁,都是有些名声的。而她的名声,一直因为藏匿,从不外传。所以,在她入宫之前,并无人知晓。
而他说出那句话,是因为他知道,白家的人,即便是仆人也略懂医术,何况是一个穿着清雅的女子。
那个时候,白家对外宣称去世的是二女白翳,决定以李代桃之计已经得到了全族的认可。所以,她的出席,在任何场合,都是一个和小兰一样的,白家的侍女。
她的伪装没有逃过他的犀利的眼神。
他说:“有本事就救了天下人。”
此时的公孙扇,已过双十,郁郁不得其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