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具后面的眼睛看着桌上的那一叠糕点,继续说到:“我有故友遗失了重要的东西,这落江城看来是不好寻找回来了。”
“你就为着这个?”
巫旬纻心想,不知道是何重要之物,让白翳也萌生了这想法。
“倒也不全是,我其实,还想回京城看看。”她的声音淡了许多:“在死之前,回去看一眼,很正常不是吗?”
巫旬纻只知白翳是被满门抄斩,却不曾想到她居然会对那个让自己家破人亡的地方充满怀念。
“这落江城的繁华对我而言就像是昨日的京城,尤其是一到夜色降临的时候,万家灯火亮起,有时候,我总觉着自己还在京城,我的亲人好友也都活着。”
“人很奇怪,总是会对那些伤害自己的事物记忆深刻,时间长了,即便是埋怨也渐渐变成记忆里重要的一部分,若是时间足够长,甚至可以转化成对往昔的感叹的不舍。”
她说:“我倒还没有到这种程度,只是有些想念而已。怎么说,我也活不到将那份仇恨转化成只剩怀念的年级了......”
巫旬纻想,许是自己早就知道她是女儿身,多以白翳在自己面前才会显得柔软吧。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说:“不如,你和我们一起吧。”
“嗯?”
白翳以为自己听错了,巫旬纻却说到:“我们也是离开落江城,至于去哪里到还没有明确的去处,若是都要离开此地,何不结伴而行。”
说是离开落江城,白翳实际上也并未有具体的计划,至少这里的事情还没有交代清楚。
她说:“我自是愿意和你们一起,只是,若是这样,恐怕得耽误你们行程,关于我要走的事,我也只是同覃穹说了,其他人都还不知道。我需要时间把这里的一切交代清楚。”
“嗯,那我们便等你些日子,此去一路不知经由何地,也不知何时再回落江城。”巫旬纻道:“我未曾去过所谓的江湖,与你一起倒是得了照顾。”
“你言重了,唐兄他,不会介意吗?”
白翳摸不准唐白鸥这个人对自己的态度,但她总是隐隐约约觉得唐白鸥这人不易亲近,总是有些对她抱有一些疏离。虽然昨日两人才算是好歹共战一次,但白翳更觉得那是他完全看着巫旬纻的面子上才来帮忙的,而且整个过程,他也是单独一人行事。就连斩杀那个怪物,也是他一人执行,只让自己待在安稳的地方等着。
经过这段时日,白翳觉得他们之间犹如陌生人也不为过。
但是巫旬纻却让她不必多虑。
他说:“我师兄那个人一想考虑事情不得周全,他是率性之人,言语上实在是常有不得体之处,你与他还不熟悉,相处久了便会习惯了。”
习惯?
白翳听了心里只想发笑,这巫旬纻看来也是个率性不会说话的人呀。
带着面具的白翳久违的笑出了声,她声音爽朗,说到:“看来我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巫旬纻丝毫没有察觉到白翳眼底的笑意,一本正经的说:“不必如此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