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灵甫不接这个吴冕待嫁的话题,饶有兴致道:“我倒是很好奇,明先生跟你说了什么?”
吴常青坐到椅子上,将桌上的64式塞进腰间,说道:“明先生说,就算局里掌握了你杀范先的证据,甚至是死了十个范先,或者一百个范先,都要放你离开。”
“哈哈哈哈!”方灵甫仰天大笑,笑得十分开心,“真是点中了明先生的死穴啊……”
吴常青摸了摸双颊,似乎在回想刚刚被枪管塞进嘴里的画面,面容平静下来:“说实话,我很好奇你对明靖做了些什么,但你应该不可能告诉我,毕竟这是属于你和明先生之间的秘密。”
方灵甫点点头:“没错。”
接着,吴常青重复了一个女儿也问过的问题:“欧嘉酒店的事是你干的?”
方灵甫笑道:“想知道答案,不妨去问您的女儿。”
见这家伙如此回答,吴常青心里信了九分,摩挲着平头淡淡道:“你的性子很狂,实际上,这么多年来也没人敢把枪口堵在我的嘴里,我很讨厌你的傲慢,但是我也很欣赏你,毕竟连明先生都在你手里吃了个哑巴亏,有机会的话,欢迎上我家做客。”
方灵甫玩味道:“看来你是真想当我岳父?”
吴常青说:“那要看你会不会认真地向我为刚才的鲁莽道歉了。”
“有机会再说吧。”方灵甫摆摆手,起身向门外走去,忽然扭头看向肤色黝黑的吴常青,“真的,下次你打吴长官一巴掌,我就打你一巴掌。”
吴常青有些缓复的脸色又铁青起来,眼神凶愤。
“再见,岳父大人。”
方灵甫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审讯室。
…
在方灵甫的心里,吴冕是个很可爱的姑娘。
她很有职业精神,但是脾气很差,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回国第一天在火车站附近的商业街,吴冕在追一个小偷,追得气喘吁吁的也没有想要动枪,但被他调戏了几句就气不过拿枪指着他。
第二次见面,便是在这保卫局,因为他打了一帮百杀会的混子所以进了局子,吴冕很有武侠气魄地炒掉了两个擅用私刑的官卫。
很有意思的女孩。
方灵甫做事向来随心所欲,正如很多人的评价一样,他对美女很有追求。
如此想着,他在保卫局许多官卫愤愤不平的眼神注视下,悠悠踏出保卫局。
近乎凌晨两点的夜风有些凉爽,路灯昏暗,街道行人寥寥,来往车辆鲜少。
方灵甫正转入左边路道,吴冕突然跳了出来,一脸执拗地看着他。
“你杀了人。”她说。
方灵甫点点头:“对,我杀了范先,你们有证据的,当然,很快证据也会被销毁。”
吴冕沉默少顷,忽然用力脱掉了上半身的制服狠狠地扔在地上,里边只有一件紧身黑色小背心,胸口涨得高高的,双臂白嫩,锁骨性感。
“你干什么?”方灵甫大惊,一把拉过她躲到树后,防止春光微泄被路人饱了眼福,“生你爸爸的气也没必要这样吧?”
吴冕抽了抽鼻子说:“如果你犯了命案能够这么轻而易举地离开,那我就不干了。”
“什么意思?”方灵甫微微皱眉。
吴冕目光氤氲,带着哭腔道:“我爸是个贪恋权势的人,对他来说,职业精神是一种毫无意义的东西,他有暴力倾向,动不动会打我巴掌,虽然没使力气,但总归不好,可即便如此我也不怪他,我唯一讨厌他的,是他对这个职业完全利益化的认知。”
“在我的观点中,不应该是这样的。”
“让犯罪凶手伏法,让弱势群体得到公平对待,让社会变得越来越好,这才是我们应该为之努力,为之坚持的。”
“所以我报考了军校,毕业以后当了官卫,混蛋,我告诉你,我进保卫局是没有走关系的。”
“我就是想通过我的行动告诉他,所有的一切不应该是他想象中的那样充满势利与潜规则,我们的职责是驱逐黑暗。”
说着,警花大人抹了抹眼角,看向方灵甫,愤愤道:“我带队抓你,不是因为市书下的死命令,而是真的接到了关于你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范先的举报信息,我现在不管郑公馆和欧嘉酒店的事,反正,范先的命案是证据确凿的,如果你就这么走了,就这么因为明城的一个电话平安无事地走了,那我,我就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