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浪，死了。

温如意听到消息之后，不胜唏嘘。

夜寒毅告诉她：“李浪偷跑出去，谁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出现在徐攸宁的停尸间里，徐攸宁毕竟是个案犯，当时周围全是荷枪实弹的刑警，他这样跑出来，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他可能就是想得一个这样的结局吧。”温如意说道。

夜寒毅俯下身，轻轻抱了抱她。

她忽然觉得有些害怕，下意识抓紧了他的手臂。

不管是她，还是夜寒毅，他们都不是李浪，没有经历过他所经历的事情，更不懂得他的仇恨与矛盾。

明明徐攸宁是他在这世上最恨的人，明明是他亲手杀死了她，可是，最不舍的也是他。

正因为此，所以他才会在被当场逮捕之后又逃亡，好不容易逃了出去，却又自投罗网地让自己陷入绝境。

或许对他来说，这样的结局，就是最好的结局吧。

“寒毅，我有些害怕。”

“别怕，我在。”

他想将她从沙发上抱起来，抱回到房间里去，她却推开了他的手：“我自己走。”

温如意扶着沙发的边缘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得缓慢，夜寒毅跟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双手虚扶着她，生怕一不小心，她又要跌倒。

其实温如意现在已经能够不依靠别人的搀扶能顺利地走路了，只是不能走得太快。

她像小孩子蹒跚学步时的模样，张开着双手努力保持平衡。在走上阶梯时，脚下忽然一软，又往后倒去。

夜寒毅急忙扶住了她，才不致摔倒。

也正因为知道他一定会稳稳地接住自己，她才敢走得这么肆无忌惮。

两人的目光彼此对上，不由得都轻笑起来。

“云朵现在也在开始学着走路了，你刚才的样子，倒像极了她。”夜寒毅笑道。

阶梯难走，她不敢再像刚才那样，只得一手扶着他的胳膊，慢慢往上走去。

这天晚上，温如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李浪死了，一个危险人物的死亡，其实并不算一件坏事。

可她始终都记得，第一次见到李浪的时候，他实在是个阳光且风趣的少年人。

一开始的时候，李浪也是帮助了她许多的，即便后来发现他是带着目的刻意接近的，但她不相信，那些在阳光下灿灿的笑容，全都是假装。

“我叫李浪，其实我爸妈给我取的名字叫李浪浪，我觉得这实在是太浪了，所以给自己减了一浪。”

多有趣的自我介绍，她一直觉得他应该是个有意思的人，可后来事情的发展，统统都出乎她的意料。

温如意辗转难眠，不管是徐攸宁还是李浪，几张脸浮现在她的面前，让她幽幽叹了一口气。

夜寒毅从背后环抱住她，低声道：“好了，别再多想了。”

“我没有多想，我只是……突然有一点难过。”

“睡吧。”他拍了拍她的肩膀，温柔哄她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