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注意到了这一幕,一个孩童指着天岐道:“妈妈,你快看,那个人在做什么?”
孩子的妈妈寻声望去,大惊失色,连忙将孩子抱起,捂着眼睛:“祥儿不是想吃糖球么,妈妈给祥儿买糖球去好不好?”
小孩子听到糖球,立刻忘了刚才的问题,欢喜雀跃:“好诶,吃糖球”。
妇人抱着孩子,走过天岐,还不忘扫了一眼,紧忙低着头,避讳的快步离去。
周围的人都用一样的眼光看着天岐,指指点点。
“啪嗒”
天岐的头上多了一个破碎的蛋壳,蛋清杂着淡黄,也染成了黄色顺流而下。
赤嵘刚要上前,天岐伸出手拦下了赤嵘。
如今他一根手指就捏死那扔鸡蛋之人,但是他不能,因为那个人只是病了,雷洲也只是病了。
有病咱们治病。
江湖向来都是恩怨分明。
周围聚集驻足的人流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嘈杂,越来越难听。
“那个人在干什么?”
“你没看到?他在给妖行礼!”
“什么?”
说话之人望去,果真看到乌黑的铁环,大惊失色。
“什么?他竟然给下贱的妖行礼?”
白菜,鸡蛋,砸来的各种东西落在天岐身上,天岐依旧弯着腰,笑着说道:“老先生,不知所奏之曲可有名字?”
他的躬弯的是高山流水,是百年孤寂。
老者有些惊讶。
“有曲无名,先生可有朗朗上口的名字?”
天岐起身道:“人无完人”。
老者瞳孔放大,老眸的浑浊竟然蓄满了清明。
老者这才知道,面前的人这一躬,鞠的不仅仅是自己的乐曲,而是人给妖鞠的一躬。
老者怅然,上一个听懂自己的人,距今,有多少年了?十年?还是二十年?老者抚摸手中的二胡。
“老伙计,我等到了?”
老者自言自语的说道。
二胡破旧,一片死气。
“老夫家中有苦茶几杯,先生可否移步一叙?”
天岐伸手作请。
老者起身,破烂的衣衫包不住浑身的枯瘦,就连身上的铁环都撞得叮当作响,唯有老者手中的二胡,紧紧抱在怀中。
赤嵘满脸怒火,一瞪,那些人群四散,停下了手中的东西,大气都不敢喘。
在四人进入城内,有人才反应过来,惊呼道:“不对啊,你们看”。
众人循着目光而去,发现门内的守卫纹丝未动。
如此说来,那个老者竟然不是妖?
在这雷洲,只有人才有自有出入的权利。
“什么人!”
守卫呵斥道,手上长矛交叉,挡住了去路。